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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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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輊濕答答地走進悅來客棧,客棧裡的客人全望著他,這人還真是濕得像浸水的海棉。 「客倌,您——」店小二看著他,甩甩肩上的大襟掛子。 「一間客房,順便幫我準備一套乾淨的衣服。」沈廷輊吩咐。 「是,請跟我來。」店小二走上二樓左轉直走,選了走道盡頭的雅房,「客倌要用膳嗎?」他怪異地看著一旁的猴子。 「不用了。」他遣退店小二,跨入房裡,小猴也跟進。 房間的右手邊擺了張床榻和屏風,床前則鋪有蒲席和一張矮幾,幾土除了茶水外,就是蠟燭;左手邊則是一組藤制矮櫃,上頭放了面銅鏡,櫃旁還放了置臉盆的鐵架子。 沈廷輊脫下濕衣,披在屏風上,小猴則甩去身上的雨水。 他推開窗戶,映入眼簾的是方才的大街,而已慢慢減小,再過一會兒,天氣應該就放晴了: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顯得高興,反而愈來愈煩躁。 「該死!」他咒駡一聲。 念凡到底在哪裡? 第三章 「醒了,她醒了。」 海棠興奮地叫著,「快去叫銀姊。」 一旁的小紅立刻沖出去,「銀姊,她醒了。」 躺在床上的姑娘,困惑地眨了眨眼,她的頭好痛。 「你覺得怎麼樣?」海棠微笑道。 「頭痛。」她抬手摸著頭。 「別碰,別碰。」海棠拉下她的手,「我好不容易才包紮好的。」 一陣腳步聲響起,伴隨而來的是聒噪的交談聲,一群人跑了進來,全是姑娘,約莫二十人上下。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可醒了。」為首的銀姊誇張地喊道,她的臉上盡是笑容,身材圓圓胖胖的,盤著芙蓉髻,穿著火紅的襦裙,衣裳看起來有些舊了。 「這是哪裡?」她搖搖頭,試著清醒些。 銀姊坐在床沿,「這裡是我家。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她愣了一下,「奇怪。」她敲敲腦袋。 「別敲,別敲。」海棠忙道,「小心弄到傷口。」 「我……奇怪……我想不起來我的名字。」她皺眉頭,腦袋怎麼一片空白? 「怎麼會?」海棠驚呼道,其它的姑娘也議論紛紛。 「別吵,吵死人了。」銀姊掏掏耳朵,「你真的想不起來?」 她靜靜地想了一會兒,「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紅嚷嚷。 大夥兒全看向小紅。 「她昏頭了。以前我家小狗撞到柱子後,也忘了它叫阿福,我叫它,它都不理我,害我好傷——」 「閉嘴。」銀姊揉揉太陽穴,「別在那兒胡謅行不行?聽了就頭痛。」 「是啊!」小翠附和道。 其它人也紛紛點頭,只有床上的姑娘逕自在那兒咯咯直笑。 小紅喃喃道:「人家說的是真的嘛!」 銀姊笑眯眯地看看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她也該十四、十五歲了吧!她的腦筋飛快地運轉著,或許這樣也不錯,老天一定是見她可憐,所以才送了這可人兒過來,那她何不順水推舟,反正她這兒正缺人。 「哎呀!芙蓉,你可別嚇銀姊啊!」銀姊故作訝異狀,右手拍著胸脯。 「芙蓉?」所有人齊聲道,語調是不可置信的。 「我叫芙蓉?」她詫異的眨眨眼,「可是,你剛剛不是也在問我的名字?」 銀姊不慌不忙地道:「是這樣子的,大夫曾私下對我說過,你的腦袋遭到撞擊,或許醒來後,有可能會忘記從前的事;大夫曾碰過這種病人,他囑咐過要我試探你,所以我才問你的名字。」她撒謊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臉不紅,氣不喘。 小紅搔搔頭,「可是銀姊,你說沒錢請大夫——」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銀姊瞪了小紅一眼,這人是來搗破壞的嗎?哎呀!後來我良心不安,所以私底下曾請大夫來過。」她忍不住稱讚自己的機智,她這幾十年可不是白混的,黑的她都能說成白的。 這小姑娘她非留下不可,瞧瞧她身後二十幾個姑娘,不是人老,就是人小,而且沒人像這小姑娘細皮嫩肉,靈秀可愛,她還得靠這「芙蓉」姑娘替她重振聲威呢! 想到這兒,她的眼睛都笑眯了,白花花的銀子眼看就要進門了。 她轉身而其它姑娘們使個眼色,「芙蓉是我們這兒的人沒錯吧?」 眾姑娘愣了一秒,隨即點頭如搗蒜。 「可是——」 「閉嘴,小紅。」銀姊先發制人,而後眉開眼笑地握著「芙蓉」的手,「你一定很累對不對?好好休息。」 「我真的叫芙蓉?」她仍有些不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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