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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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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略帶好奇的話語,白蘋忽然冷靜下來,他若要對她不利早出手了,不必等到現在,這樣一想心裡又安了一些。 “我膽子很小,別嚇我,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想對我怎麼樣,好讓我先有個心理準備。” “你猜不出我想幹嘛嗎?”他反問。 她瞅他一眼,又不正面回答。“你想要孩子,所以希望我……等等……”她忽然又驚慌起來。“你老實告訴我公孫右他娘是自然難產死的,還是人為難產死的?” 見她驚恐的模樣,他不用猜也知道她又在那兒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他故意裝不懂。“人為?” 她恐懼地點頭。“你們……不會把她肚子剖開吧?只要小孩不要媽媽,千萬不要這樣,慘絕人寰、慘無人道……”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倒挺會自己嚇自己。” 見他笑,她安心了,但忍不住又追問一句,“你沒騙我吧?” “何必把女人剖開,殺雞取卵沒有意義。” 她鬆口氣。“太好了,殺雞取卵這個詞用得好,萬幸,萬幸。”她拍拍他的肩表示贊許。 他覷了下她的手,她不好意思地收回來。“這是稱讚你,請繼續說,請繼續。”難得他那麼大方,透露這麼多秘密,當然能挖就挖。 “還要說什麼?”他已經打算結束算話題。 “你真的很不會聊天,沒關係,這個我擅長,我來引導,那個有沒有什麼我應該要知道的陷阱,譬如說如果我真的不小心有了身孕,我是說萬一,現在還不確定,會不會像公孫右的母親一樣難產?” 他凝睇著她,不發一語。 “你不要嚇我。”她害怕地低語,她才不要來這裡生小孩然後難產死掉。 “我們只有這個例子,所以無從得知是不是必然如此。” 一向有什麼說什麼的她,忽然感到口乾舌燥,迸不出一句話,然後她想到一個問題,他真的想要她冒這種險嗎? 一個想法接著一個冒出她的腦海,對他而書,她到底算什麼?一個朋友,一個生產工具?或者連朋友都不是,只是一個生產工具…… 想到這兒,她真覺得自己可憐……太悲哀了,這幾天她還自作多情,在腦子裡幻想著他可能真的喜歡她,果然這一切都是幻覺。 她怎麼會這麼蠢…… “別告訴右兒他母親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我知道。”她悶悶地點頭。“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難產。”見她一臉沮喪,他出言保證。 既然你不喜歡我,我幹嘛生你的小孩,而且還是這種賭命的事!本來想這麼罵回去,卻忽然想到幫他生孩子是條件交換,他救紅姑娘,她就幫他生一個,當初就無關乎情愛,只是條件交換。 當時也沒多想,答應得很爽快,現在卻是百般不情願,前後怎麼會差這麼多,她到底喜不喜歡他呢?說不定只是因為鳳梨的話而自我催眠、編織浪漫夢想……不過這樣說來不是更悲哀嗎?一切都是她在那邊胡思亂想。 好,從現在開始她要恢復朋友關係,也不過是一隻腳踩空了,趕快平衡站起來就是,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愛苗也不過是剛鑽出泥上,把它拔起來丟掉就是了。 公孫朗不知道她這番心理掙扎,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難產而死,他鬆開她繼續找草藥,她依舊跟在他後頭拔他拔過的草,不過卻聽到她一直嘀咕:“拔起來了,不希罕。” “自我幻想,拔起來。” “臭男人,拔起來,統統拔起來。” 他瞥她一眼,問她在咕噥什麼,她卻不甩他,連雜草也開始拔。 “別拔了。” 她不理,繼續拔拔拔,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他不悅地沉下臉。“那些草有毒。” 拔拔拔……有毒……她嚇得停住動作。“有毒?” 他陰沉的臉轉而為嘴角半揚,卻不回答她的話,繼續往前走。 “公孫朗,你說清楚,什麼毒啊?”她趕緊追上去。 “劇毒。” “什麼劇毒,快幫我醫啊!”她緊張地在衣服上擦著。 他仍舊沒應聲繼續邁步向前,白蘋驚慌失措地跟在後頭。“你真的很討厭耶,快點啦。” 他跨過石塊,她跟得太緊沒留神,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倒,情急之下只好抓住他背後的衣裳,結果整個人半蹲在他腳邊,形成一個奇怪的姿勢,像在乞求他不要走。 他轉頭睨她一眼。“看在你這麼誠心祈求的分上,我就給你指條明路。” 卑鄙小人!她尷尬地漲紅臉。“我才沒有乞求,我是絆到石頭。”她正要起身時,忽然天空傳來啪啪啪的聲音。 白蘋趕緊起身,抬頭一看,是曳鳥,公孫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載了另一個人,當曳鳥停下才發現那人竟是公孫芙。 她的震驚還未結束,另一隻曳鳥在天空盤旋,上頭也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當初載她進四翼國的傳令大哥,另一個人跳下來,不是別人,正是公孫芙的夫婿,玉飛雙的前主子——慕應非。 “飛雙你別怕。”他踏步而來。“我來帶你回去。” 公孫芙也朝她而來,而且面色非常難看,有著復仇女神的架勢,她可沒忘記當初醒來時,公孫芙是怎麼賞她巴掌還追殺她的,白蘋本能地向後退。她怎麼這麼倒楣,而且他們怎麼找到四翼國來的,饒了她吧。 “怎麼來了?”公孫朗的語氣透著不悅。 “是他要來的,你問他。”公孫芙指著慕應非。 “你們兄妹不要再裝傻了,我都知道了,今天來就是跟你們當面對質,你們實在太陰險了。”慕應非表情不屑。 一旁的公孫右訝異的揚眉,方才他飛到一半就遇見姑姑,他以為他們是來探望爹跟三叔,所以才領路帶他們過來,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他是不是做錯了? 聽慕應非的口氣,似乎真的是陰狠毒辣之事,白蘋偷瞄公孫朗,卻沒發現任何心虛之色,只有一臉的不耐煩。 “什麼陰險的事?”她實在太好奇了,忍不住開口問。 “你惡人先告狀。”公孫芙對著慕應非橫眉豎眼。 白蘋忽然想到一句話,不要插手夫妻間的事,免得最後裡外不是人,雖然她很想知道到底陰險事是指什麼,但基於上次跟公孫芙交手的經驗來看,她覺得自己還是坐曳鳥飛走比較好。 傳令兵大哥約莫是不想蹚渾水,早騎著曳鳥飛走了,連招呼也沒打,如果這對夫妻一路上就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絕不會有人想要待在他們身邊,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依情勢來看,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只能依賴公孫右腳下那只曳鳥,問題是她要怎麼略過公孫芙跟慕應非,然後跳上曳鳥離開?他們像門神一樣擋在前面,她如果沖過去說不定被公孫芙劈成兩半。 既然北涼是戰士,想必女人也很恐怖,功夫說不定在她之上,還是別冒險的好,只能見機行事。 她腦筋一轉,搶在大家發言之前說道:“這裡不好談話,我看我們還是先回米蘭蘭那兒再說。” “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司令?”公孫芙怒瞪她一眼。“記住你的身分。” 白蘋愣了下,身分?什麼身分?對了,玉飛雙是慕應非的護衛,這表示她是個下人。 “你憑什麼對飛雙這樣講話!”慕應非吼道,原本秀氣俊帥的臉因怒火漲紅一片。“她是我的家人。” “你是想說情人吧,惺惺作態。”公孫芙怒叫。“我告訴你……” “我已經受夠你的氣焰……” 兩個人你來我往,吵得不可開交,白蘋縮了下肩,一副不敢領教的表情,這是夫妻還是仇人啊? “公孫朗,我們要不要先落跑?”她小聲問。 “嗯。”他對兒子打了個手勢。 公孫右點點頭,讓曳鳥飛起,這自然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力,他們停下爭吵,同時轉向新目標。 “飛雙,你還在那兒做什麼,快過來。”慕應非蹙著眉頭,以前飛雙見到他一定立刻走到他身後,怎麼現在卻像木頭一樣動也不動。 白蘋為難道:“這……你們夫妻還是趕快和好,別讓我夾在中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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