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淘淘 > 娘子請上轎 | 上頁 下頁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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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出曹平羨為何要跟他們一塊兒上路,難道是他的馬拐了腳,突然跑不快了?還是宿醉未消、身體不適,所以不急著趕路? 「快收拾東西,該走了。」齊硯綬示意娘兒倆快些去準備。「不要拖拖拉拉的,要快,迅速。」 齊家上下聽著號令動了起來,齊硯綬則讓人先把馬車給套上,終於打點好一切後,已過了兩刻多鐘,見曹平羨早已等候多時,齊硯綬忙上前賠禮。 齊書容實在不明白曹平羨打什麼算盤,昨天才說要趕路,今天又說要跟他們一塊兒上路好有個照應,照應什麼? 他若需要人照應,又怎會單槍匹馬回京,留著家僕與行當在後頭慢慢晃悠? 「上車吧。」齊硯綬對妻兒說道。 「我想騎馬。」齊瑞成盯著曹平羨高大健壯的坐騎,他只騎過阿爹的老馬,像老牛拖車,若能騎上威風凜凜的大馬,—定很過癮。 「別胡鬧,快上車。」齊硯綬斥責一聲,轉身向曹平羨致歉。 曹平羨卻道:「你可以跟我騎會兒,過一下癮。」 「真的?」齊瑞成興奮地叫嚷。 除了齊瑞成一臉欣喜外,眾人皆是一驚,齊書容驚訝地望向曹平羨,完全沒料到他會答應。 「我能不能自己騎,我會騎馬……」 「不能,我的馬只聽我的。」曹平羨打斷齊瑞成的話,俐落上馬。「要不要隨你。」 齊瑞成立刻就答應了。「好。」他跑到馬旁。 齊硯綬目瞪口呆,還來不及阻止,兒子已被拉上馬。 齊書容從起初的訝異,已漸漸轉為疑惑,眉頭深鎖。 李氏一雙眼睛骨溜溜地轉,當她捕捉到曹平羨往齊書容望去時,腦袋一震,心有所悟……莫非……不對啊,他們倆根本沒說過什麼話,難道齊書容瞞著她……不,不可能,齊書容一向謹守分際,不會與男子私相授受。 其實現今風氣不像前朝那般保守,即使曹平羨與齊書容私下有所來往,男未婚女未嫁,也不會有什麼閒話傳出,但她就是覺得不可能,齊書容沒有任何異樣,應該是曹平羨單方面…… 若真是如此,一切就合理了,李氏恨不得將齊硯綬拉到一旁,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可現在不是好時機,得立刻上路了。 她憋著滿腔的話語?坐進馬車,眼神不時望向繼女齊書容,一時間還真不知怎麼開口。 若是她親生女兒,她早開口問了。 繼室難為就是這種情形,管得緊了,人家給你臉色看,吃力不討好,她對齊書容始終採取不冷不熱、若即若離的態度,但衣食用度上絕不虧待,免得落人口實,出嫁前娘親殷切囑咐過她: 「你不是七巧玲瓏之人,可對方卻是個懂事的,只要你謹守本分,人家挑不出錯來,也不會找你麻煩。至於交心什麼的就不用了,不是你肚子爬出來的,始終隔層皮,表面上過得去就成,最重要的是吃穿用度上不許掐著,該給多少就給多少。」 李氏始終記著母親的話,日常用度從沒苛扣過,兩人基本相安無事,可牙齒都能咬到舌頭,她們兩人怎麼可能無風也無雨,畢竟一塊兒生活,總有磨擦的時候,要是踩著齊書容的底線,她可不會把她這個繼母看在眼裡。 窗外的景色慢慢往後退去,齊書容若有所思地望著外頭曹平羨的背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到底想幹麼? 難道是父親犯了事? 不可能,如若父親犯事,理當不會通過考核,更別說考核官還是曹平羨自己,他不可能自打嘴巴。 「我說……」李氏打破沉默。 齊書容轉頭,眼神淡淡地掃過她,李氏忽然覺得沒趣。 平時有兒子跟丈夫在中間插科打諢,兩人還能搭上幾句,少了他們父子,如同斷了兩隻腳的桌案,只能頹然傾倒。 更別提她將要說的話可能會惹惱齊書容,還不如裝聾作啞,免得自個兒吃力不討好。 「……是不是該把瑞成叫進來了?」李氏臨時換了話題。 「父親會拿主意的。」父親都沒發話了,她一個姑娘家總不好說什麼。 李氏不過是臨時扯了個話題,因此便順著齊書容的話語說道:「也是。」 眾人沿著官道行走,偶爾與商隊錯身而過,齊瑞成興奮地東張西望,起先他還能謹守父親的教誨,安靜無語,但過不久便同快樂的小鳥一樣,吱吱喳喳說個不停。即使學了再多規矩,他也不過是個孩子,讓他保持緘默簡直像酷刑。 「你的馬要多少錢?」還未等曹平羨回答,他又轉到別的話題。「如果讓它去追太陽,能追上嗎?」 「夸父追日嗎?」他問。 「對,你覺得追得上嗎?」 「你說呢?」他反問。 「我還不知道它能跑多快。」齊瑞成回望他。「能讓它跑快點嗎?」 他微笑。「不行。」 「為什麼?」 「你父親會責罰你。」他提醒他。 齊硯綬在他們身後幾尺,一直想過來他們身邊,可曹平羨的馬不喜歡齊硯綬的老馬,每次齊硯綬的灰馬一靠近,它就往前跑,不然就是噴氣,朝對方嘶鳴,弄得齊硯綬尷尬萬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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