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淘淘 > 姑娘辣翻天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是小五啊。」他笑呵呵地說:「天氣好,到亭子吹吹風。」

  「這是我做的包子,您嘗嘗。」她將盤子放置桌面時,自然地問道:「這是什麼,怎麼用布包起來?」

  「人家送的禮物。」他拿起熱騰騰的包子咬了一口。「嗯,好吃,沒想到你也會下廚。」

  她開心道:「我第一次做,方嬸教我的。

  王煥呵呵笑道:「難怪,我剛還想怎麼味道跟方嬸做的一模一樣。」

  伍藍坐下來跟王煥聊了一會兒,又試探幾句,發現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後,便不再追問。

  到了晚上,她偷偷溜進王煥書房找了許久,卻沒發現,頓時有些洩氣。

  大人到底把東西藏哪兒去了?她總覺得,那東西可能是血玉麒麟。

  書房一定有暗格或機關……她頭大地敲了下牆,怎麼有那麼多機關啊?厲家莊有,這裡也有,她對這種東西最不在行。

  伍藍翻找許久,仍未有收穫,只好沮喪離開,絲毫沒注意到屋頂上伏著一抹身影。

  待她進房後,屋頂上的人沉重地喟歎出聲。

  「對於口必出仁義,行事卻陰險的正義人士必須給予迎頭痛擊……」伍藍躺在床上,一手拿書,一手往盤子裡花生招呼,看到忘形處還不忘念出,自得其樂。

  「吾立志揭發江湖中各種道貌岸然之偽君子,尤其是正派人士齷齪下流之一面,日前行至五臺山,見一男子貌如仙君,餘跟之在後,卻見其調戲道姑,欲行淫邪之事,吾為救道姑,自當捨身,於是撲上前去,撕扯其衣,卻被一掌打開,真乃可恨……」

  窗外的人影抖了下,黑眸盈滿怒氣,臉龐卻潮紅似血,不知是惱抑或是羞。

  卻聽得裡頭嘖嘖稱奇道:「這位前輩行事還真奇怪……」伍藍讚歎。「前幾天去扯一個風流大俠的褲子,今天又來撕美男子的衣服,可惜都沒成功……」

  窗外的人影差點從樹上摔下,臉色更惱。

  「看來正派人士的外袍不好扯,後面不知道有沒有成功的,可以用在樊沐雲身上……」

  啪啊一聲,一小截樹枝突然裂開。

  伍藍雙目如雷,大刀一提,飛身躍出。「誰?」

  一大片樹葉飛來如天女散花,她提刀畫圓,護住自己周身,將樹葉全部掃落,待她舉目望去,黑影如同流星般消逝在遠處。

  到底是誰?她心生警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言行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莫魁與胡獻。

  她與樊沐雲盯了厲家莊許久,一直沒實質進展,本來今晚想好好休息,不去厲家莊查探,如今看來還是得走一趟……

  換好衣裳後,她悄聲離開。

  一抹身影在她離去之後潛入房內,搜尋可疑的事物,可一如以往沒什麼發現。

  想了想,樊沐雲翻出藏在床下的三本書——江湖略說、雜談與遊記,先前他約略翻了一下,並沒細看,沒想到書裡竟寫了如此荒唐之事,難怪她行事如此不著調。

  他摸了摸書皮與紙質,確定沒有異樣後,才定心約莫瀏覽一下,終於在遊記前頭找到方才伍藍念的那段文字。

  他越看臉色越紅,這哪是什麼遊記?雖然的確有山川景物描寫,可更多是如何調戲勇子卻不斷失敗的碎語。

  這種糟粕淫書,到底有何好看的?

  想到伍藍竟想在自己身上行此下流手段,他氣憤地便想毀去書冊,最終還是沒有下手,畢竟如今尚不能打草驚蛇,只得惱火地又將書籍藏回原處,旋即無聲離去。

  三日後,就在伍藍無聊得要死時,樊沐雲終於回來了,她差點沒放鞭炮慶祝,雖然始終沒找到那包東西,可聽見他歸來,心中陰霾頓掃。

  樊沐雲先去見過大人後才回房歇息,他前腳才進,伍藍後腳已跟上。

  「怎麼樣,事情辦得順利嗎?」她興致勃勃地問。

  「嗯。」他沒看她,逕自倒了一杯水喝。

  「方嬸煮了酸梅湯,我去端來給你。」她熱心地要跑出去。

  「不用了。」他抬眼說道,見她在腰間圍著藍布,上頭沾著麵粉與醬汁,想來她又跟著方嬸學做菜。

  「你出去吧,我想歇息。」他轉過身,未再多看她一眼。

  伍藍困惑地盯著他的背影,一時也說不出哪裡不同,就是覺得他怪怪的。

  「你怎麼了?」她特意跑到他面前。

  見她張著困惑雙眼湊過來,樊沐雲心煩地再次轉身。「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他真的不對勁,她隨著他的步伐,又移到他面前,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為免她生疑,樊沐雲不再躲避,只是淡然地望著她。

  「有,像陌生人一樣。」他的態度和說話語氣都透著疏離,連眼神都不對。

  以前他即使惱她,眸子是有情緒的,可如今卻如同一潭死水,波瀾不興,冷淡得像在看一個不相干的人。

  「你出去吧,我累了。」他蹙眉,不想再多說。

  是因為疲累的關係嗎?她有些困惑,但他精神看起來明明還好。

  「樊沐雲,你沒事吧?」她又問了一次,「受傷了嗎?」

  她關心的語氣讓他心弦一動,卻只是更添煩亂,他壓住不耐,試著平穩地說道:「我沒受傷,是真的累了,你出去讓我休息。」

  伍藍雖然還是覺得不對勁,但他說的也是合情合理,出去辦事難免奔波勞苦,她自己也曾兩天沒睡覺過,話都不想說,只想呼呼大睡。

  這樣一想,她便放心了。「好吧,你快去休息,一會兒起來吃我做的餡餅。」

  她拋開疑慮,順手幫他帶上門。

  樊沐雲坐在椅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自己果然還是無法以平常心面對她,累得思緒紛亂,情緒糾結,到底人非草木,日久總會生情,他以為能置身事外,卻仍舊被牽扯其中……

  看來此事不宜再拖,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還是該快刀斬亂麻,最晚三日,不管她所圖為何,真的是為了血玉麒麟或者還有其他目的,他也要尋個由頭,將她逐出府衙,免生大患——

  怪,真的太怪了。

  伍藍煩悶地在房裡踱步,怎麼想都想不通,她做了什麼惹到樊沐雲?

  原以為休息過後他會恢復正常,誰曉得還是不冷不熱的,用過晚膳,她想找他說話,他卻說有要事跟大人商量,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他又說自己累了想早點睡。

  「奶奶的!」她踢了桌子一腳,「騙人,明明精神好得很,累什麼累,當我是三歲小孩子?」

  真想沖過去踢他屁股,她憤恨地想,她平時雖然嘻嘻哈哈,從不在意什麼事,但他真的把她惹火了。

  她拉開門就想去找他理論,可又拉不下臉,萬一他又那樣冷冷淡淡,要死不活的,她能怎麼辦?跟他吵架嗎?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果然還是前輩說的有道理,這些個道貌岸然的正義人士全都是黑心腸,翻臉無情。」她忍不住又踢了一腳。

  若依她以前的性子,早沖進他房裡吵架了,如今卻畏首畏尾、提心吊膽,深怕惹得他更加厭惡。

  怎麼自己就成了這樣一個扭扭捏捏的小姑娘昵?

  她拿起刀,就要衝出去,末了又硬生止步,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卻始終無法下定決心,最後連自己都煩了。

  「啊……頭要爆了,不行了……」她得找件事做,得冷靜下來才行。

  她果斷地穿上夜行衣,帶上武器與必備物品,決定一如既往去厲家莊看看,再待下去,她不是自爆就是去他房裡引爆。

  一路上,她仍是不斷嘀咕,想破了腦袋也弄不懂他到底怎麼回事?

  忽地,她腦中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難不成他不是樊沐雲?對了,定是有人易容冒充他!

  她一時激動起來,就想回去找假樊沐雲,卻瞧見遠處有兩道身影閃過,她遲疑了下決定偷偷跟上,因為那身影有點像厲若蘭。

  她一路緊跟,最後在林子裡停下,藏在樹後,與他們拉開一段距離,為免被發現,她不敢靠得太近,她有信心不被厲若蘭發現,但另一名男子的武功修為她還不知,斷不想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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