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筠 > 優質債主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兩人眼神與內心的交戰誰也看不出,他們都未主動移動步伐,卻已經被旁人給族擁著靠近。

  “好久不見。”她說,大方地伸出友誼的手,做給旁人看的。

  “歡迎你回來。”他笑著回應,禮貌地握上她的手,微微使力,讓旁人察覺不出的挑釁,他試圖用手心的碰觸提出嚴厲抗議。

  莫行樂的手心微微地冒著汗,一緊張,她的手心就藏不住秘密,怕他發覺,她微使了力,趁他發現以前快速將手抽離。

  好奇的人們不斷發問,鎂光燈打在他們臉上,他們也很配合地營造出和諧的氣氛。

  “莫小姐學成歸國,相信將會引領國內的服裝業邁向更璀璨的未來。”他說著場面話。

  “這要感謝陸總裁一直用心栽培,我有今天,陸總裁功不可沒。”

  她打著官腔。“那麼兩位有沒有可能擦撞出什麼火花呢?”記者丟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希望可以製造話題性。

  “大家別開玩笑了,希望大家的焦點放在國內的服裝業上,接下來我們為了要主導亞洲的流行,將可能累到無法喘息,即便有火花,應該也是跟服裝有關聯。”莫行樂笑著撇清關係,卻讓一旁的陸競淮非常的不悅。

  “是啊,說不定莫大設計師在米蘭早有心上人,亂點鴛鴦可是會害慘人家的。”他的語氣冷涼如冰,話中有話地說道。

  莫行樂聞言一僵,差點撐不住臉上的笑。這兩人,根本就像仇敵,外人看不透那公式化的笑容底下的真面目,可在旁看著的王家儀和劉特助,早已冷汗直流。

  “那兩人該不會意氣用事地當場吵起來吧?”王家儀憂心地低語。

  “看起來是不會,但是私底下就很難講了……”劉特助也暗自捏把冷汗。

  當事人,還是笑著,看起來親和力很夠,但其中翻浦的心思只有他們自己才最清楚。

  夜涼如水,喧擾車流,不眠的夜貓族,明明就已是入夜時分,街道上卻還是熱鬧非常,莫行樂這才相信,她已經回到了故鄉,而不是置身在夜晚只打著燈光,街道卻安靜冷清的歐洲。

  宴會結束,人潮退散得差不多之後,她正淮備和王家儀一起回家,但王家儀卻把她推給陸競淮。

  “總裁,麻煩你送一下小樂。”

  “家儀……”

  “我還要去赴個約會,劉特助,你送我一下吧。”王家儀是特意要替兩人製造獨處機會的,因為太過明顯,旁人都看得出來。

  “沒問題,走吧。”劉特助很配合地應允她的要求,拿著鑰匙領在前頭。

  “家儀,我跟你一起走……”

  陸競淮一把扯住她的手,阻止她,“我們談談。”

  “很晚了,有什麼話明天……”莫行樂想要逃避,但當對上他的目光時,她妥協了。

  垂下雙肩,放棄爭執,隨著他坐進車內。

  熟悉的味道一入鼻,她偽裝的堅強就瓦解了,轉頭面對窗外,猛做深呼吸,強把快要決堤的淚水給逼回肚裡。

  就算她變得再怎麼成熟強焊,面對情感,還是一樣脆弱。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很凝重,直到抵達王家儀住處附近的路口,兩人都沒有打破沉寂。

  車停在路口,陸競淮手握著方向盤一動也不動的,許久才拿起一根煙問莫行樂,“介不介意我抽根煙?”

  不等回答,他就逕自點了煙,讓煙霧彌漫在狹窄的空間裡。

  他並不真的想抽煙,只是想找個話題,或者說是找件事情做,總得要有人打破這沉悶的寂靜。

  煙霧吐出,也順道把積扭在胸口、一口上不了下不去的氣息順道吐出,平順了些許沉重的壓力。

  “為什麼一走了之?”

  他這問題一出,莫行樂眼眶的淚差點再度決堤,她無法回答他,因為不管怎麼解釋,都顯得多餘。

  “如果你那麼想去保羅老師那裡學習,大可以告訴我,我早有那個打算了,你有必要搞先蹤嗎?”他語氣中仍免不了有埋怨的意味。

  “是,但是什麼時候你才肯放人,我等不及了,我不想放棄那大好的機會,但又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只好不告而別,對你,我感到抱歉,低我並不後悔前往米蘭。”陸競淮那指控倒給了她一個充足的藉口,讓他恨她,也許可以讓他好過一些。

  “謊話連篇!”真正的理由他早就知道了,逼她說出來,只是希望她正視他們之間的問題。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是誰說一想到我就心痛?是誰說提到我就好像在她的傷口抹鹽?是誰一談到還愛不愛我,就拼命地求饒回避問題?”

  句句咄咄逼人,值也句句熟悉得令人錯愕不已,莫行樂轉頭,吃驚地看著不斷質問著自己的陸競淮。

  “為什麼我會知道?你以為為什麼看見保羅的代理人是你時,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你沒想過和你在實時通訊上聊天的人可能是我?”

  “怎麼會……家儀不可能這麼做的。”

  “她當然不會主動吿訴我那是你,是你自己承認你就是莫行樂,也可以說,她是被我所逼迫,她不是自願的,你要怪就怪我。”

  她不怪誰,包括陸競淮,是她傷了他,只有他怨她的份。

  “如果你恨我,我沒話說,但讓事情結束吧,都過去了。”

  傾身上前,他把她困在椅子上,霸氣十足地宣示,“從沒有過去,也不會過去,我沒說過可以過去。”

  他仍一如過去的霸道,甚至是有過之無不及,“你這是在強人所難……”

  “你希望過去?”他再度逼近,在靠近她臉的咫尺外吹著氣,曖昧又魅惑地笑問:“今天握手的時候,你手心冒汗了吧?你能當著我的面說你對我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嗎?看著我說你一點都不愛我,說啊!”

  “陸競淮,你不要太過分!”閃避著他的逼視,她撐起雙手努力地抵制著他的靠近,但即便如此,就算距離千里,她的心也不曾遠離過。

  “我過分?過分的是我還是你?怎麼不敢面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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