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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桑永泉不理會他,繼續他的除草工作。

  說服不了他,鞏浚哲只好自行摸索,看著他的步伐和動作,也開始有模有樣的做起除草的工作。

  過了好一會兒,桑永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發現他做得有模有樣,心底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起來。

  可是讚美的話他說不出口,只能粗聲粗氣的道:「你小心點,不要把我的秧苗都踩倒了!」

  這算是默認了他的作為吧!鞏浚哲喜出望外,做得更勤了。

  吃飯時間快到了,桑雨柔跑來叫他們回家,回程路上;桑永泉健步如飛,鞏浚哲卻腰酸背痛得快走不動。

  「你還好吧?」看他全身僵硬,她很擔心。

  「沒關係,吃苦當作吃補。」

  「其實你真的不用這麼做的,還有其他方法的可以用。」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種田人的辛勞。」

  「喔,那心得怎樣呢?」

  「我的腰快斷了。」這就是答案。農夫的工作真的是一粒米、一滴汗,粒粒皆辛苦。

  「等下我拿擦勞滅幫你推拿一下。」

  「記得多馬幾下喔!」

  「喂,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心我後悔,你就等著痛死吧!」白了他一眼,桑雨柔快步走進庭院,可是才跨了一步,她的步伐卻倏地停頓下來。

  院子裡站著一個打扮高貴的女人,而舅舅正把她送的禮物摔在地上。

  那個女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見到她讓她的心情複雜不已。

  「崔夫人?」鞏浚哲也看到了,一眼認出對方的身分,非常的吃驚。

  「你還有臉回來?」桑永泉氣急敗壞的把桑虹帶來的禮物丟在地上,除此之外,他還拿著掃帚準備趕人。

  「永泉,別這樣,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妹妹?我可沒有這種沒責任感的妹妹。」他轉向桑虹,「你快走,我們家不歡迎你。」怕她的出現會影響桑雨柔的心境,桑永泉忍痛下起逐客令。

  他知道老婆說的沒錯,桑虹是他唯一的妹妹,兄妹倆十七年下曾見過面,誰知道還有多少個十七年可以活?

  照理,他是該大開雙手歡迎久別重逢的妹妹,可是一想起她當年的所作所為,他就是無法原諒。

  「大哥,我當年也是走投無路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桑虹紅著眼眶,訴說著自己的苦衷。

  「再大的苦衷,都不該把一個七歲的小孩丟在機場一走了之,你知道自己的自私對小柔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我也是無可奈何的,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國外帶著她有多辛苦,如果真的要怪,就該怪她爸狠心拋棄我們。」

  「你自私的個性到現在還改變不了,我看你沒得救了。」

  「大哥……」

  「從你十七年前丟下自己的女兒不管時,我就已經當自己沒有妹妹了,請你走吧!」說完,桑永泉頭也不回的走進屋子。

  「大嫂,拜託你幫我說幾句話,我知道你不會忍心看我和大哥鬧僵的。」桑虹轉向大嫂尋求支持。

  陳春芝本想說些什麼,卻匆地看到桑雨柔愣愣的站在庭院入口,她吃了一驚,話也吞了回去。

  他們大人只顧著討論對錯,卻忘了桑虹的出現對誰的影響最大,她立即快步走向桑雨柔,緊張的把她往外推,「你去幫我買瓶醬油,順便再買瓶高梁,你舅說要和浚哲喝兩杯。」

  桑虹見狀,快步的走了過來,「大嫂,她就是小柔吧!我可不可以和她說說話?」

  看見她靠近,桑雨柔下意識躲到鞏浚哲身後把自己藏了起來。

  即使她已經成年,再也沒有人可以把她丟棄甚至傷害,可是她依然下意識感到害怕。

  「崔夫人,我想小柔並不想和您多談,倒是我想知道您突然出現在這裡有什麼用意?」桑虹的身分特別,讓他無法不多想。

  陳春芝驚訝的看著他,「浚哲,你認識小柔的媽媽?」

  「是的。」

  「怎麼這麼巧,你們怎麼認識的?」陳春芝不免好奇。

  「原則上,她也算是崔佩雯的母親,正確的說法,是繼母。」

  「怎麼會這樣?!」陳春芝大吃一驚,接著轉頭緊張問著,「你該不會是替那個崔小姐來罵小柔的吧!」

  「我沒有要罵誰,不過我想和小柔單獨說說話。」

  「很抱歉,如果是和崔佩雯有關的任何話題,請直接找我,這件事情和小柔無關,不管你是以什麼身分來找她,我都不贊成你和她單獨談話。」知道了桑虹對桑雨柔的作為之後,他不認為她會突然來發揮母性光輝。

  但桑雨柔卻出乎意料的從他身後走出來,「請讓我們單獨談談。」

  十七年了,多漫長的一段歲月,桑雨柔望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心情真可謂五味雜陳。

  不可否認,她曾在茫茫人海中尋找這個背影多年,從一點點小小的希望到絕望,她甚至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可是,現在她才知道,所謂的母子親情,是怎樣也割捨不了的。

  她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母親是怎麼看待她這個女兒,也許當年她真的是情非得已才拋棄她,也許她也曾深深的想念著她。

  為她找了千百個合理拋棄她的理由,桑雨柔才不至於恨這個看起來既陌生又高貴的女人。

  「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是,舅很疼我。」

  「你叫他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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