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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來說好了,”渚銘惟看出她的為難,兀自接話,“我們高中就認識了,這你應該知道了,剛剛我們才把誤會解釋清楚,現在我們決定共組一個家庭,讓小惟有個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共組一個家庭?意思是說你們要結婚?”他的表情越來越冷漠,語氣越來越尖銳,眼神透出一抹殺氣。

  他快要崩潰了,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神情挺嚇人。

  餘璃不由得退了一大步,憂心的問他,“你還好吧?”

  “不好!”時耘樵很坦白。

  “你有什麼不悅沖著我來,餘璃是無辜的,我說過感情不能夠勉強。”渚銘惟擋在她面前。

  “就為了他是你的初戀所以你選擇他?我呢?我做了那麼多,對你來說難道一點意義都沒有?”他的視線越過渚銘惟,直接落在餘璃臉上。

  火還是狂烈的燒著,如漫天的煙火!

  “我說過你只是一時迷惑,那不是愛情……”

  “閉嘴!你根本下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也從來不知道在美國我每天都注視著你的背影,在你不瞭解內情的時候,怎麼可以篤定的說那不是愛情?你從不給我機會,卻一味的說我是一時迷惑,這算什麼?!”

  以為他上前是要動粗,餘璃再度躲到渚銘惟身後,她的反應令時耘樵感到很受傷。

  他憤怒的揚起手中的畫冊,氣憤的說:“我就那麼可怕嗎?你為什麼要躲?以為我會動粗?我不過是要把這本畫冊交給你而已!”

  這下誤會大了,餘璃看見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因為她而失去理性。

  她無法不自責,只有放棄躲藏,從渚銘惟身後走出來面對他。

  “餘璃?”渚銘惟想阻止。

  “你先離開,我和他單獨談談。”事情總是要解決,逃避並不能讓一切結束,就算時耘樵會動手,她也必須認真去傾聽他的心聲。

  “我在樓梯口等你。”這是他的底限,然而越過時耘樵時,他還是忍不住警告,“你最好不要對她不禮貌,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哼!”盛怒的野獸是不懂得害怕的,時耘樵賞了他一個白眼。

  他們在街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餘璃打開畫冊,看著畫冊,時光好像回到了美國,上大學時的她,總是騎著單車上課,下課再匆忙的趕去餐廳打工。

  為了能夠照顧女兒以及兼顧學業,她除了睡覺時間以外,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可以顧及一旁的人事物,自然也沒有發現自己成了別人畫筆下的模特兒。

  “我每天會在你經過的那個公園畫畫,一開始是打發時間,後來是不自主的追尋著你騎車的背影。”

  “我不知道你的存在。”

  “如果當時我叫住你,向你表白我的心意,你會不會可能選擇我?”

  “很抱歉!”她對他有著濃濃的歉意,雖然感動他的付出,卻不足以構成愛情因素,“對不起,我的心早在十年前就給了人,這十年裡,我從沒有喜歡過其他人,即使你告訴我,我的答案還是不會改變。”

  “他有什麼好?如果他好,何以當初會放任你們母女自生自滅?何以你這些年來眼中始終是寂寞的顏色?”他想不通她執著什麼,以他來看,他的感情比渚銘惟更濃厚。

  “感情是沒有理由的。”

  “我比他更愛你!我不會讓你受傷,也不會讓你哭泣!”

  他仿若一頭受傷的野獸,看著他掙扎痛苦,餘璃也感到難過不已,她輕輕的把手覆上他的,溫柔的說:“謝謝你。”

  “我不要你的謝謝!”他要的是愛啊!

  有股熱流在他的眼眶裡打轉,這些年,追逐余璃已然成為他生活的樂趣與重心,活在學業與家族繼承壓力下的他,在遇見她後,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然而,他卻完全沒有希望。

  他知道餘璃只愛渚銘惟,心底根本沒有空隙容得下他。

  “你這麼好的人,一定可以遇到更好的女孩。”

  “我不要!”再說下去,他真的要哭了。

  “時耘樵,請你看著我好嗎?”

  他順從的抬起頭,用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她。

  “我很希望你能夠祝福我,雖然這對你來說有點殘忍,但是這些年來,能夠離我這麼近的人不多,我很感謝你對我做的一切,雖然這麼晚才知道,但是想起那些日子裡,一直有人在背後支持我,我的心就感到非常溫暖與感動。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把我當成你的姊姊,往後由我來祝福你,你一定會找到很棒的女人,我如此深信著。”她始終溫柔,一如在課堂上;一如被人冤枉還是不願傷害別人。

  面對著她平靜的臉,讓他有股使不上勁的無力感。

  “我做不到!”時耘樵挫敗的低呼。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你不要寄望我會祝福你和他走入禮堂!”他負氣的說著。

  “那就等到你願意祝福我們的時候,我再結婚吧。”

  “你說什麼?!”

  “就當是我還你的厚愛。”

  “如果我都不願意祝福你們呢?”難道要她一輩子得不到幸福?那他的罪才重呢!“別開玩笑了,你別說一些做不到的事情!”

  “十年我都能熬了,有什麼不行的?”對她來說,有沒有那張結婚證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經知道渚銘惟的心意,也替女兒找回了爸爸,現在的她是幸福的。

  “餘璃!”

  “嗯?”

  他用力的擁她入懷,在門口不安探頭張望的渚銘惟,以為他想對餘璃不禮貌,緊張的正想從門內沖出來,但是下一秒就停下了步伐。

  時耘樵只是靜靜的擁著餘璃,然後就慢慢的松了手。

  “謝謝你沒有推開我。”他苦笑起身,“你可以去追求你的幸福了,不過我希望你記住,如果你不幸福時,請儘管來找我。”

  “時耘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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