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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羅曼伶拗起來,把東西都收走,客人沒得吃,氣急敗壞的一路罵著出店門。

  趕走了所有的客人,羅曼伶挫敗的坐在椅子上,呆愣的看著報紙。

  她不求大富大貴,只希望和羅夜母女兩人相依為命,羅夜是不是名人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她著實不希望女兒像那個人一樣去沾惹賽車。

  她怕羅夜會像那個人,丟下她再也不回頭。

  無聲來到小吃店的羅夜,看著母親垂頭喪氣的背影,心底猛一陣難受。

  她很想做個孝順的孩子,但是人家說父母在不遠遊,她連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還談什麼孝順呢?!

  默默的蹲到一旁,把盆子裡的碗筷都洗了,而她洗碗筷的聲響拉回羅曼伶的注意力。

  轉頭看見女兒蹲在地上洗碗,羅曼伶差點哭出來,但是她很倔強,硬是把眼眶裡的淚水眨回去,「你在幹麼?」

  「洗碗。」

  「我這裡沒請洗碗的,大明星你請回吧!」

  「媽,我們一定要這樣嗎?」羅夜低著頭,忍著淚水詢問。

  「我沒有像你這種大明星女兒,你認錯人了。」羅曼伶表情冷漠,其實心底堅固的心牆早就已經瓦解了,她很想抱著女兒,要她不要再漂泊、不要再冒險,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普通人,好好讀書,將來嫁個好男人,不再讓她操心傷神。

  但是這些話在多年前說過一回之後,她就不再說了。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女兒的選擇,女兒的個性和她那個不告而別的父親一樣的倔強,一旦決定的事情,死都不可能改變。

  所以,她才會這樣恨賽車。

  「要不這樣也可以,除非你放棄賽車。」

  「媽!」這簡直是強人所難嘛!

  「那請回吧!我什麼都不想聽。」

  雖然母親這樣說,但是羅夜還是不能不告訴她自己的去向,「我明天要去摩納哥,短期內不會回臺灣,您要多保重。」

  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

  丈夫丟下她走了,女兒也學他那個樣。

  「你走,最好不要再回來!」羅曼伶睹氣的說。

  羅夜緩緩起身,看著母親的背影,心痛的說:「媽,不管您怎麼想,我只有一句話想對您說。」頓了好久,她才說出心底最深的情感,「我愛您!」

  她是真的,真的很愛她的母親。

  羅曼伶哭了,背對著羅夜無聲的哽咽。

  第八章

  機場大廳依然是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表情有的人歡喜、有的人傷心,這天天上演著重逢與分離的戲碼,有的人離情依依,有的人因重逢而滿面春風。

  羅夜在這機場上來去的次數已經難以計數,每次她都努力讓自己瀟灑自若,也每次都告訴自己,她很快就會回到祖國的懷抱。

  可這次她卻莫名的感到沉重,昨天看到的母親背影,到現在那個影像還一直在她的腦中盤繞著,久久不散。

  「到那裡會有人去接你,一切都幫你安排好了,你只管安心的練習吧!」

  荻健錫不停叨念,她卻有股衝動,想跟他說:「我不去了。」

  但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合約在前,加上她對工作向來不馬虎,到口的話就只能硬生生的吞回肚子。

  「你在那裡有任何需要,就跟照顧你生活起居的泰勒莎說,請她幫你準備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羅夜點了點頭。

  他挑眉問:「不會又跑掉吧?」

  「怕就跟著我啊!」

  「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對我依依不捨。」荻健錫忍不住調侃她。

  然而,他自己倒因為這個調侃而感覺沉重,這些日子大部分時間他們都獨處在一起,一想到她要一個人飛往摩納哥,他真的有些不舍,

  「拜託不要那麼噁心,誰會對你這種愛嘮叨的男人依依不捨,想太多了。」

  「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們是情侶關係,依依不捨也是應該的嘛!」為了炒熱氣氛,沖淡一些離情傷感,他繼續嘻皮笑臉以對。

  「靠!那是為了不傷到你好兄弟而演的戲,你當真了啊?」

  「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有哪個男人會希望自己的女人當賽車手?」她忽然道。

  「這……」他總算發現今天的羅夜不太對勁,「你是不是不想去摩納哥?」

  「沒有。」她否認。

  「昨天發生什麼事情?」看她的表情真的很怪,荻健錫起了疑心。

  「沒有。」

  「聽說你昨天很晚才回公寓,而且喝醉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點時間,要不要跟我談談?」

  「沒事,昨晚和一群兄弟一起喝酒,太高興就多喝了幾杯,你這人真是婆婆媽媽。」羅夜撇開臉,假裝嫌惡的趕他,「你快走吧!沒見過像你這麼閑的總裁,要是你繼續這樣,我擔心公司會倒,自己拿不到酬勞。」

  「有其他三個東方四少當我的後盾,你不需要擔心,絕對倒不了你的。」

  「最好是。」

  「我最近走不開,你到那邊除了練習以外,別到處亂跑。」他忍不住又繼續叮嚀,活像送小孩出國的爸。

  羅夜突然停下欲離去的腳步,轉頭瞅著他看。

  她的注視讓荻健錫很不自在,「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幹麼那樣看我?」

  「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喜歡?是啊,這種心情若否認說不喜歡真是有鬼,但是羅夜一再言明不能愛上她,為了不讓她跑掉,他死也不能承認。

  舉手戳了她的頭殼一下,他笑說:「別作白日夢了,該出境了。」

  最排斥愛情的明明自己,但是很怪,荻健錫這一否認,竟把她的心情推進了穀底。

  這樣最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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