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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開始就是你看人家不順眼，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勁？”唐皓宇對他的反應感到很不解。 　　“碰上她我就不對勁，只要她在那個家一天，我就會渾身不自在，總之我希望她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唐皓哲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人家無家可歸，你讓她去哪？” 　　“你可以在公司隨便給她安排個工作，幹麼非得留她在家裡？她連衣服都洗不好，能做什麼家事呢？” 　　“人沒有生下來就什麼都會的，我們總要給她機會學習，做人不能太市儈，你說對不對？” 　　“對……”答了話才發覺上了當，唐皓哲連忙又改口：“不對，我堅持你安排她到公司或者是任何地方，只要不在我的視線範圍就好。” 　　“那恐怕很困難。”唐皓宇搖著頭回答他。 　　“有什麼困難的？” 　　“很簡單，你大嫂很喜歡韓菲，她堅持要韓菲住在家中和她作伴，否則她就回娘家，你想我能不順著她嗎？” 　　看來事情又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唐皓哲暗忖，因為大嫂是大哥從二哥的婚禮搶來的，可見大嫂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所以，要想叫大哥採納他的意見而捨棄大嫂的決定，他的希望非常渺茫，渺茫到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每天，唐皓哲見到韓菲總像是見著了仇人，而韓菲對其他人很友善，就獨獨對唐皓哲例外。 　　唐皓哲是學妹心中的偶像，所以常常會有學妹前來家中找他，一到假日，他也總是忙得見不著人，可只要他在家，家中就一定是人潮洶湧。 　　“韓菲，家裡冰箱的果汁沒了，請你去買一些回採。”唐皓哲說道。 　　“今天我休假。”韓菲直接道。 　　“休假？什麼時候的事情？” 　　“剛剛決定的。” 　　“你休假都不用事先請假嗎？” 　　“愛玲姊說我什麼時候想休假就自己決定，所以我可以不用特別向任何人通報，其中當然也包括你在內。”韓菲回答，她暗忖，想她伺候唐皓哲那群酒肉朋友她才不肯呢！因為人去樓空的時候，就有收拾不完的殘局等著她善後，所以她很不喜歡有人來唐家吃吃喝喝。 　　“你可以隨時請假，但今天就是不能，你沒見著我有朋友來嗎？”唐皓哲沒好氣的說。 　　“那又怎樣？” 　　“如果你要請假，至少應該先將家裡的冰箱填滿，那才算是盡職吧？” 　　“今天愛玲姊和大哥回娘家去，二哥又有工作，三哥也要住在研究室不回來，所以沒有人會去吃冰箱的東西。” 　　“我不是人嗎？” 　　“冰箱有足夠的東西讓你一個人吃，你並沒有通知我多買你那些酒肉朋友的份，所以你現在無權要求我做額外的工作。” 　　“你……”韓菲就是有辦法氣得唐皓哲半死，但是他又拿她沒法子。 　　“不要太大聲啊！不過你若是不在意丟臉，我倒是無所謂啦！” 　　“你少得意，我一定會讓你離開這個家的。” 　　“儘管放馬過來，我隨時候教。”韓菲說道，她心想，大不了離開唐家，對她而言，其實走到哪都是一樣的。 　　第三章 　　休假的韓菲其實也沒什麼地方可去，她的朋友大都在上學，如果幸福點的話，她今天應該還在過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活，可是她那懦弱得不敢面對失敗的父母，卻狠心的丟下她一個人面對茫然的未來，也阻斷了她美麗的年輕歲月。 　　不過，四年來她倒是學會了很多東西，包括樂天知命，對許多事情都不去強求，而感情更是她不敢碰觸的，她不會像與她年紀相當的女孩那樣去憧憬美麗的感情世界。 　　可是那並不代表她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的，有許多人追求她，只是她總是儘量避免讓自己掉入愛情網中，但那也是致使她常常換工作的因素，理智的人畢竟不多，尤其是在愛情方面，有時候某一方不如另一方的意，另一方就會大肆宣揚對方的缺點，所以她也算是受過愛情迫害的無辜者之一。 　　走過了許多街道，最後韓菲還是選擇回到唐家，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的認為唐家會是她的避風港，而這裡必然可以幫她擋去所有的風雨，讓她可以安心的靠岸。可是她的想法，卻在見到唐皓哲的臉孔時馬上被推翻。 　　“你不是說你要休假？又回來幹什麼？” 　　“現在是我的自由時間，你管我那麼多！” 　　“我才懶得管你呢！”唐皓哲抓起一件外套準備出去。 　　“你上哪去？”韓菲見狀連忙問。 　　“我上哪去不必向你報告吧？” 　　“那當然不必，我只是希望在你的家人要找你的時候，我回答得出來就可以。” 　　“那你大可安心，我們兄弟是互不干涉的，如果他們真的找我，你就說我今天外宿。” 　　韓菲聽了不再問任何問題，轉頭朝樓上走去。 　　倒是唐皓哲不習慣她不咄咄逼人。“你不問我為什麼外宿？” 　　“那是你的事，我懶得知道。” 　　“那你還有什麼是勤勞的？” 　　“那是我的問題，我毋需回答你。”丟下話，韓菲頭也不回的拾級而去，把唐皓哲一個人丟在身後不予置理。 　　夜裡，無人的唐家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的晚餐沒什麼滋味，一個人看電視也很無趣，一個人做什麼事情似乎都不怎麼對勁，韓菲突然想念起有人在家的時候，這是她來到唐家最大的轉變，以前她習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問題，一個人吃晚餐，一個人去看一場午夜場，但是她現在卻討厭一個人。 　　“韓菲，你並不是這一家的人，所以你不可能永遠都待在這裡。”韓菲對著空蕩的飯廳自言自語。 　　房子沒有回音，吃飯的依舊只有她自己，她強迫自己挺直了背，卻無法強迫自己恢復往常那個獨來獨往的個性，因為她已經習慣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她總是不自覺的期待屋子裡頭會有其他的聲音。 　　可當她真的聽到敲門聲時，反倒是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太專注于自己的思緒，根本沒察覺有人進了屋子。 　　“誰？誰在客廳？”韓菲大聲問道。 　　“是我，愛玲，是你嗎？”唐惠鵑走到飯廳再看清楚後，才發覺不是愛玲，“你是哪位？” 　　韓菲對眼前的唐惠鵑沒有什麼防備，倒是有股親切感，所以當唐惠鵑問她問題的時候，她很坦白的回答著，“我叫韓菲，請問您是哪位？” 　　“喔！瞧我真是的，老了就是記性不好，愛玲向我提過你的，我竟然給忘記了，你就是被我們家老四撞到的女孩，對不對？” 　　“其實是我自己不小心。”韓菲聽到唐惠鵑說的話，一時恍然大悟：“您是唐夫人吧？” 　　“不要叫我夫人，現在又不是古早時候，我們家沒那種尊卑之分的習慣，所以叫我唐媽媽我會覺得親切點。” 　　“是。” 　　“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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