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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吳得志一推開辦公室，看見駱振威躺在沙發上睡覺，就知道昨夜他又以辦公室為家了。 　　吳得志刻意不去吵醒他，卻還是免不了弄出了聲響。 　　“天亮了啊？”駱振威揉揉惺忪睡眼，看向窗外。 　　“總裁早。”吳得志恭敬的打招呼。 　　“早，等下幫我訂往阿姆斯特丹的機票。” 　　“總裁要去歐洲？”吳得志為這突如其來的交代感到錯愕，“但是總裁最近的行程都排滿了……” 　　駱振威坐起身子，打斷他，“全部取消，或者能夠讓劉總經理代理我的，就發公文讓他出席，我要去歐洲，短時間內不會再回到臺灣來，至於你，等我離開臺灣，你就到日本上任。” 　　這說法聽起來有點像要一去不回的感覺。 　　吳得志不安的詢問，“總裁，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沒有。” 　　被個女人耍著玩，並不是什麼光榮的大事，說了自己也臉上無光，不如不提。 　　“我決定要把公司的重心移往歐洲，所以要去歐洲一段時間，臺灣就交給劉總經理，你則去管理日本的公公司，這樣的安排你有什麼不瞭解的嗎？” 　　一向都只是口頭上的交代，他說了就算了，可是對於這樣的升遷機會，吳得志一點都不開心。 　　“總裁，我都跟著你那麼久了，真的希望可以繼續跟隨你。” 　　“你總要成長，真的要替我份擔辛勞，就好好的打理日本的公公司，別以為我交給你是升你職，日本可是相當競爭的現實世界，你若管理不好，隨時會被換下來，懂嗎？” 　　“懂。” 　　“我希望你可以獨當一面。” 　　“是。” 　　經過駱振威兩年來的栽培，吳得志成長了許多，他過去對自己完全沒信心，因為外表所引起的自卑感做崇，但這都在碰上駱振威之後全部改觀，他可以說是他的商業老師，也是他的大恩人。 　　“我會努力不讓總裁你失望的。” 　　“那就好，多多努力吧，我對你可是抱持很大的希望。” 　　“總裁打算要什麼時候離開臺灣？” 　　“你先去幫我訂機票吧，如果有位子，我馬上就走。”駱振威起身走向辦公桌，埋頭又開始批閱公文。 　　他又變成那工做專注的工做狂了，神情卻比往常更冷淡，佃乎一切世情都已經惹擾不了他的心。 　　他的轉變太大，那個在情感上玩世不恭的駱振威似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這樣反令人擔憂。 　　“總裁，巫小姐知道你要離開臺灣嗎？” 　　“不許告訴任何人我的去向，尤其是巫家姐妹。” 　　聽得出來這是一道命令，吳得志雖然不太想承諾遵守，卻也只能無奈的點頭，“知道了。” 　　“好了，去訂機票，順便幫我把劉總給找過來，我有事情要和他討論一下。”交代完後，他又埋頭繼續苦幹。 　　看著他，吳得志開始自我掙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要當個遵守命令的部屬，還是當個有主見的自我。 　　他杵在原地許久，駱振威忙碌一陣後發現他動也不動，才問：“怎麼了？” 　　“沒事。” 　　“那就去工做啊，杵在那兒幹什麼？” 　　“是。”吳得志點了下頭，外表上像個遵從上司命令的下屬，但是他卻在心底道著歉，總裁，這次很抱歉，我不能聽你的話。 　　他，決定要有所為，也認為善意的背叛是對總裁好。 　　第一回看見吳得志，他滿頭大汗，緊張得好像要哭出來，胖胖的身體，卻不會叫人看到就覺得討厭，算是可愛型的那種人。 　　看見他又用沖的跑進來公司，巫敏兒好笑的問：“你怎麼老是匆匆忙忙，這回又有什麼高難度的難題？” 　　送貨是絕對難不倒她的，即便她身懷六甲，動做還是利落。 　　“快到機場……” 　　“又是機場？”難道這幾天駱振威沒回家，就是又去招惹別的女人？ 　　巫敏兒起先有點不高興，但回頭又想了下，依駱振威那天氣憤的神情，她不相信他會變心變得那麼快。 　　可是，這些天他避不見面，她連想和他好好談談都很困難。 　　“如果又是送花給他的情人，我拒絕這門生意。” 　　“不是……這次不是了。”吳得志不停搖頭，他一緊張真的就會結巴說不出話。 　　“那你叫我去機場做什麼？” 　　“總裁……” 　　“他要你來找我？” 　　“不是……” 　　巫敏兒愈來愈不懂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什麼？” 　　“總裁要離開臺灣了。”吳得志終於完整的說出來。 　　這句話卻強烈的打擊了巫敏兒一顆堅強的心。 　　她以為過個幾天，駱振威想通了會來找她，會像過去那樣對她和顏悅色，把她捧在手掌心。 　　可是，這次的等待卻換來一個失望的答案，有點傷感。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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