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筠 > 三娶命定妻 | 上頁 下頁


  “等等。”

  “再等就要錯過良辰吉時了。”劉管家再度提醒著。

  “是嗎……那就走吧。”知道無法閃避了,嚴承收起自卑感,再度掛上不可一世的面具,舉步向外。

  喧譁聲有點遠,聽說婚宴的賓客來得相當多,但都被安置得很遠,因為嚴承不喜歡見客,所以來道賀的賓客中,除了當今皇帝的心腹外,誰也見不著他這大貴人。

  嚴家的買賣做得相當大,南北貨的轉運都是嚴承在控管的,加上皇宮內院的內需也都由他在運籌,所以也有人私下稱嚴承為商皇,意思是指他是商市里的皇帝。

  李訓是統治一國的皇帝,而他則是操控著商市里生殺大權的統治者,甚至聽說他這名號的由來,還是當今皇帝替他冠上的。

  所以他成親是大事,來道賀的賓客不計其數,也因此,原本石無顏還心存一點僥倖的想法,想如果他被賓客灌醉了,就無法洞房,那她就能暫時躲過一劫。

  她不敢妄想自己能當家做主母,能保住小命就很阿彌陀佛了。

  但現在,嚴承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光聽他在屋內來回踱步,她的一顆心就緊張得快要從胸口跳出來。

  嚴承的不安來自對外表的自卑,雖然面具遮去了半邊臉,但是他知道翟鳳璽肯定也耳聞過外界對他的評論,人們說他是只能存在於黑夜的鬼,因為他有張見不得人的可怖臉孔。

  他雖然毀容了,卻從來不覺得自卑,但是現在,他卻非常害怕被翟鳳璽嫌棄,所以,他遲遲不敢掀她的蓋頭,怕會嚇著他的心上人。

  突然他瞧見了桌上的酒,決定喝杯酒,讓心鎮定一些。

  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心跳卻還沒有放緩的趨勢,於是他又倒了一杯,如此連續喝了三、四杯烈酒,心雖然還是猛烈的撞擊著,勇氣卻也多了幾分。

  他順手拿起桌上的秤桿,舉步走向床榻,然後一口氣掀開了新娘子的頭蓋紗。

  這一掀,他愣住了。

  他一眼就認出新娘子不是他要娶的翟鳳璽,而是她的貼身丫鬟石無顏。

  一想到自己被耍了,憤怒頓時充塞全身。

  半邊的面具,果然如外界所傳聞,他在當年那場大火中毀了容貌,但那並不是嚇到石無顏的真正原因,她被嚇到,是因為發現他掀完蓋頭後瞬間轉變的表情。

  那憤怒的臉,讓她隱約明白了一件事——

  她的身分曝露了。

  “怕了?膽敢欺騙我,是該怕的!”嚴承露出猙獰的笑,臉朝她逼近了幾尺。

  這張臉,和翟鳳璽相差甚遠,她會被叫作無顏,不是沒有道理的,她雖不至於醜陋,但姿色平庸,可笑的翟大富竟然會找一個和自己女兒差別那麼多的女人來頂替,看來他八成是忘了外界是怎麼傳誦翟鳳璽的。

  外頭說他是鬼,卻歌頌著翟鳳璽的美貌,所以總有人說,她該當皇帝的寵妃。

  可偏偏當今皇帝爺情有獨鍾,加上翟大富的原故,所以從沒對翟鳳璽動過絲毫念頭。

  聽完他的話,石無顏馬上往床下一滑,雙膝一曲,咚地跪到地上。

  嚴承沒有因此心軟,他舉步向前,一把將掛在牆上的劍抽離劍鞘,架在她的頸子上。

  他以為她會求饒,但卻發現她只是把眼緩緩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有一瞬間,他很佩服她的膽識,換作其他女子,很可能早就嚇昏了。

  “你以為我不會砍下你的腦袋嗎?”

  “無顏自知有罪,不敢求饒,全憑爺處置。”

  奴,即是沒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死,她早就有隨時會一命歸西的心理準備,而且,她一點也不想欺騙眼前人,尤其她知道他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更不忍心他被自己蒙蔽。

  所以當他第一眼認出她不是翟鳳璽時,她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氣。

  “想死?我偏不讓你如願。”他用劍尖挑高她的臉,讓她面向自己,“我問你,現在你對誰忠誠?”

  嫁雞隨雞飛,嫁狗跟狗走,再說夫是天,既然她進了嚴家大門,當然今生今世只能忠誠於她的天。

  “無顏已經進了嚴府,自然忠誠于爺您。”

  聽完她的話,嚴承略略心軟了,但仍板著一張冷漠的臉蛋,冷峻的說:“你的頭就先寄放在你的脖子上,在我想到怎麼處置你以前,不許離開這個房間半步!”

  丟下話,他頭也不回的走出新房。

  被留下來的石無顏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說不怕死是騙人的,當他把劍架在她脖子上時,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沒命。未來會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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