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筠 > 兩兩相依此情深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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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何穎青在手術臺上消失了!現在的她早已非她了!她要以何面目去見紀揚?又怎能再去面對他?她已狠心的對他宣佈死訊,再見面,恐怕紀揚只會恨她吧! “小青,別想太多了,好嗎?”林素握住她的手。“看你這樣,媽也好難過。” 穎青難過的說:“媽,對不起!老是叫您操心,我真是不孝。” “別再說了!我只要你活著,好好活著就夠了!”林素哭著說。 穎青抱住母親,兩人痛哭起來。 南臺灣的豔夏,一路火紅的鳳凰花開成一道奇景,每年夏天,除了木棉花就屬鳳凰花足以爭奇鬥豔了。 剛染上金黃的稻穗,不停的延伸至大地盡頭,與天際相連,又是另一奇觀。 紀揚架起畫具,立在日暮的高架橋上,橋下是穿梭不息的車群,南來北往的高速公路。 有時他會畫一幅晚霞,有時則是大地下揮汗的農人,有時更是赤足奔跑于田野間的大地天使。 最後,他畫筆下淨是一張張出水芙蓉般的天使面孔。 天堂若存在,他多希望穎青能看得見這一幕,正是她渴望奔馳的景致呢! 他記得自己參加了義診工作隊,他隨工作隊往山間野外去救助一些貧苦人家,結果,工作隊結束回臺北去了!而她竟留了下來,這一留,有兩個月了。 他租下離村子遠些的山腳下的兩層樓房,有時他會爬爬小山,有時就像現在這般,開著車四處晃蕩。 回程,仍是孤獨的一人和一車隨身的畫具。 “紀先生是臺北人嗎?”徐安年笑容可掬的詢問。 他是村長,也是村子裡公認的老好人。 “是。”紀揚簡單的答著。 “我不是對你有懷疑,你別誤會,只是村子裡來了陌生人,我們都要瞭解一下,否則管區來了,我們不好交代!”村長有些尷尬。 “我知道。過兩天,我會去戶政事務所辦流動戶口的,您放心!”紀揚看得出村長是個老實人,不想使其為難。 “那你是打算在這裡長久住下來嗎?” “不一定。”紀揚也無法確切的決定。 他只知道他想暫時留下來,但何時走,他就完全無法掌握,也許明天,也或許一年也說不定。 突然,一個長相十分秀氣的女孩介入他們的談話。 紀揚打量了她一下,她則羞怯怯的垂下眼,走近村長身旁。 “這是我女兒代絹啦!她今年要考大學。”村長笑道。 “你好。”紀揚淡淡的打個招呼。 他這輩子最不習慣和兩種女人相處,一種是過分歇斯底里的,另外一種就是過分嬌柔沒主見的,所以,他喜歡穎青的又嬌柔、又有個性。 徐代絹偷瞄了他兩眼。 她發誓,她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電影明星恐怕都沒他好看,可是他一臉嚴肅的表情,讓人怕怕的。 村長看向他女兒問:“代絹,什麼事?” “大叔公受傷……”徐代絹這才想起來意。 “怎麼回事?”村長急急站起身。 “被鋤頭砍到。” “紀先生,對不起!家裡出了點事,改天再聊了!”村長歉歉然的直點頭。 “沒關係,您忙吧!” “再見!” 紀揚目送他們父女遠去才轉身進屋,正欲關上大門,門板又被擋住了! 他看向來人。 徐代絹紅著臉說:“對不起!” “沒關係,有事嗎?” “我爸說,如果你一個人不方便開夥,可以到我們家搭夥,我們很歡迎你。” “不用了,代我向你父親致謝,我準備自己開夥。我有車,很方便的。”紀揚婉拒。 “那……”徐代絹又偷瞄了他一眼才說:“我走了!” “記得謝謝你爸爸。” 徐代絹笑著點頭。 “再見!”她怯怯的轉身離去。 紀揚再度關上大門,他期望今天別再有訪客。 波特蘭的六月是玫瑰花展,當月引來不少觀光客,更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玫瑰花癡,幾百種品名的玫瑰確實叫人眼花撩亂,但也為美麗的花卉而心花怒放。 “艾裴,別再拖拖拉拉的好不好?”高文姍在穎青房內走來踱去的催促。 “我不想去嘛!”穎青慵慵懶懶的斜倚在床上。 高文姍不依的叫:“拜託!大家都在等你一個耶!花車遊行的盛會一年才一次,不看多可惜!” 高文姍說的當然是波特蘭一年一度的嘉年華會,除了花車遊行還有施放煙火、藝術花展等等。 穎青搖頭笑道:“真拿你沒輒!去年你也說同樣的話。” 不知不覺,穎青到波特蘭竟也住了一年多了!時間還真是過得飛快。 她進了當地的藝術學院就讀,修美術學分,也認識了來自香港的高文姍,兩人結成了好朋友。 “去年是去年,去年你也沒去看,今年非去不可!”高文姍強邀著。 “你還有一大票朋友可以約,找他們去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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