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妹妹(13)_棠芯

十三

　　「你怎麼開始準備結婚請柬了呢？鄭傑哥哥根本不答應這門婚事。哥哥！」她一把拉住卓昊司的手。「算了吧，這件事就算了吧，你別再讓我傷心為難了。你這樣不是等於在逼他嗎？」

　　「我就是要逼他。」卓昊司的嘴角上勾出一抹笑痕。「我和鄭豪已經決定下個月十號替你們舉辦婚禮，請柬在這兩天內就要全部寄出。其它的事你也不必擔心，鄭家和我都會幫你搞定。」

　　卓芷櫻幾乎震驚得無法言語。她深深歎息，覺得心頭的壓力巨大得無法呼吸。她大聲喊著：「哥！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擅自決定？我不答應，我不要嫁給鄭傑，我不嫁，即便你替我準備了婚禮，我也不嫁！」

　　「爸爸和眉姨現在正和鄭豪在一起商量婚禮的細節，你不必擔心任何事。」卓昊司似乎沒有聽見她的大喊，依舊帶著溫暖的笑容細細看著請柬。「我覺得這個粉紅色上有百合的設計不錯，你說呢？」

　　「哥，你沒聽到我的話嗎？」卓芷櫻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請柬，眼眸裡滿是驚慌和急切。

　　「我聽到了，可是那不是芷櫻你的心裡話，所以哥哥根本無法聽你的。」笑容依舊掛在他的嘴角，可是卓昊司的眼裡閃入幾分認真。

　　「哥哥。」卓芷櫻看著這個無比瞭解自己的大哥，喉嚨裡哽著感動，可是即使再感動，有些話她也一定要說。「今天我去見鄭傑哥哥，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願意陪著我玩，在我難過時會安慰我，逗我開心，總是對我和顏悅色，甚至寵愛有加的鄭傑哥哥了。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嗎？看著他那種冷漠的表情，我這裡好痛，我的心好痛呀！」

　　她揪住自己胸口，滿滿的悲哀寫在她眼底，滿得讓人見了都覺得沉重異常。

　　卓昊司的眼裡掠過心疼和瞭解，可是他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妹妹，無法安慰。

　　「他告訴我，如果你一定要逼他娶我，如果我一定要嫁給他，他會恨我。你知道這個恨有多重嗎？好像千斤重擔壓在我的胸口一樣，剎那間我根本無法呼吸。」她只要一想到當時鄭傑的表情，就會覺得揪心般痛苦。咬著嘴唇，她的目光清澈而堅決。「我喜歡他不是要讓他來恨我的，哥！所以這個婚姻我不會同意，我和他都不同意的話，你們即使準備了婚禮，也沒有任何用處。」

　　卓昊司看著妹妹眼裡的光芒，悠悠歎氣。「芷櫻，你怎麼這麼傻呢？就是你這麼傻，我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逼鄭傑。他說他恨我們，正是我要的結果。」凜冽的光掠過他在瞬間變得精明的眼眸。

　　卓芷櫻詫異地抬頭，除了錯愕就是錯愕。「你要讓他恨我？你不是說要給我幸福……」

　　「我是說要給你幸福，因為你一片真心全在鄭傑身上，除了讓你嫁給他之外，還有其它可以讓你幸福的辦法嗎？」

　　卓芷櫻走上前一步。「既然這樣，那麼你現在的行為只會讓他討厭我，沒有愛情的婚姻哪裡有幸福？」

　　「沒有愛情的婚姻的確沒有幸福，可是芷櫻，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給你，讓你可以和他長相廝守，你願意抓住它嗎？這個機會充滿風險，而且並不保證能夠讓你成功，可是它卻是個機會！」清亮的光在他眼底閃動，卓芷櫻茫然無措地看著他。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鄭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從他第一次帶你到我面前以後，你們就比其它人的關係更親密些。因為他把你當成他的小妹妹，甚至關心你超過關心鄭縈縈。可是，他把你當成妹妹，你有把他當成哥哥嗎？」

　　卓昊司的利眸轉到卓芷櫻臉上，這是卓芷櫻第一次看見這樣嚴厲的卓昊司，她微微一愣。

　　「我……從來沒把他當哥哥……」她柔聲輕語，聲音裡懷著渴慕與期待。

　　「所以我要讓他恨你。」卓昊司嘴角有著自信。「我知道你不懂我的意思，但是如果鄭傑永遠把你當妹妹那樣疼愛，他怎麼可能有一天會像愛上其它女人那樣愛你？現在他恨你，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你好好想想，當他開始恨你的時候，他也不再把你當妹妹看待，或許這是你唯一的轉機。」

　　卓芷櫻的眼裡閃過無數疑問和詫異。

　　「你瞭解鄭傑，你以為我不瞭解他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這樣算計他，他必然也會恨我。你以為這些我都沒有想到嗎？我選擇走這招險棋，那是因為我對你有信心。」卓昊司看著妹妹，一臉慈愛。「我相信只要鄭傑不再把你當妹妹看，總有一天他會愛上你；我不怕他現在恨你，我只怕他永遠不會愛你。你是想要讓他永遠像對妹妹那樣愛你，還是想要他終於有一天可以像愛其它女人那樣愛上你？」

　　他的話一字一句敲進她的心坎裡。卓芷櫻茫然搖頭，許多念頭在她心裡交織，哥哥的話已經在她心裡泛起漣漪，還有鄭傑的臉，還有許多一閃而過的過去，她追著鄭傑，默默暗戀他的日子……

　　「你想不想抓住這個機會？即使他現在恨你，即使不知道是否會成功，但能讓你嫁給他，讓他有愛上你的機會和希望！」卓昊司走到她身邊，一把握住妹妹的肩頭，表情嚴肅堅定。

　　「我……我……」卓芷櫻的身體、嘴唇在顫抖，一顆心也在顫抖。她知道這樣不對，不能這樣去逼鄭傑，這不會成功，一定無法讓他愛上她……可是、可是心裡有個巨大的渴望，像海浪那樣洶湧的渴望，一波波朝自己湧來，無法遏止。

　　「芷櫻，你從小是個堅強的孩子，如果你不是這樣堅強，我不會選擇這樣一條辛苦的路給你走。鄭傑現在一定恨透了你，但你有你的堅強和溫柔，哥哥相信你一定會有打動他的一天，用你的真情。所以，你願意走這條路嗎？願意嗎？」他搖晃了她一下。

　　「我……」卓芷櫻不斷地深呼吸，緩緩抬頭望著疼愛她的哥哥。「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可是我好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即使再痛苦，我也想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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