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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她愛他,愛著衛世傑。這個被她拒絕,被她遺棄的男人!

  宛月一直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上的花紋。

  她這樣躺著已經有幾天了?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她很想就成為一個不會煩惱的人,或者是沒有記憶的人。

  那她就不必知道,明天是衛世傑的大喜之日,明天她愛的這個男人就要娶別的女人……

  記得在三年多前,當衛世宇也要結婚的時候,她也一樣感到難過。可卻不是這樣感到世界末日,不是這樣絕望,不是這樣傷心到哭不出來。

  「蘇宛月,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他?現在還來得及,只要他一天沒有娶別人,就還來得及!你不是這種甘願當個『怨婦』的女人,你應該大膽追求你的真愛!」

  今天早上,安萍打來劈頭就是一頓咒駡。

  安萍不知道,她從來就是個膽小的女人,不敢去滑冰,出車禍會暈倒——現在連車子都不敢自己殲。安萍更不知道,她是個愚蠢的女人,會看不見自己的真心,會不知道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會在幸福擺在眼前時.還用力推開……

  她翻了身,可是目光卻依然注視著天花板。

  明天,就是明天了。她知道自己再不會有其他機會,因為她的真愛就是他!心裡有如浮現一塊明鏡,清晰的照出她的感情歸屬。

  過去的混沌和誤解都已解除,蘇宛月在人生裡,第一次如此肯定自己的感情。

  但這又有什麼用?

  「如果不把你的真心告訴他,你會後悔一輩子……即使他不再愛你,你起碼也應該把真心話告訴他!」安萍激動的言語在耳邊迴響。

  就大膽這一次,不要去管其他人怎麼想,也不要去管明天的婚禮,蘇宛月,你就自私這麼一次。過去,你為了自己自私的拒絕過衛世傑,現在,你也為了自己,再為你的愛情努力一次,爭取一次吧!

  雙手微微顫抖著,宛月拿起了電話

  衛世傑那張清俊中透著淩厲的面容上罩著寒霜,他正在生自己的氣。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趕來蘇家見蘇宛月,只因為她一通電話,只因為她在電話裡那種令人不舍的低喃,只因為她說想見他。

  明天,他就要娶甯文靜,今夜,不應該去見蘇宛月。

  可是,見了又如何?他與她之間,現在什麼也不是。既然已經完全不在乎,他何必在意自己是否該去見她?

  跨進蘇家的大門,衛世傑的目光掃過熟悉而陌生的景物,一切似乎都和三年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蘇家的大廳燈火通明,她應該就在客廳裡等他。

  衛世傑作個深呼吸,刻意板起臉孔,這才跨進客廳。

  蘇宛月正低著頭坐在沙發上,她穿著白色的絲絨睡袍,臉色被睡袍襯得更顯蒼白。

  他心裡微微一驚,怎麼她看起來如此憔悴、孱弱?印象中的她應是生氣勃勃,總是充滿活力和各種古靈精怪的想法的才對。

  即使是大哥宣佈結婚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有像現在這麼消沉。她怎麼會消瘦成這樣?

  「你來了。」蘇宛月抬起頭來,她很想對他微笑,可是嘴角卻只是微微抽動了一下,一雙清澈的大眼盈盈含水的望著他。

  「有什麼事嗎?」他無法將視線從她憔悴的面容上移開,她那死氣沉沉的模樣讓他胸口窒悶。

  「現在我們好像就只剩這句話可以說了。」她的眼裡浮現一絲迷惘和疏遠,眼神穿過他,落在更遠的地方。「蘇宛月,你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就只剩下這句話可以跟我說。」

  是悲哀嗎?蘇宛月心裡浮現出一種比悲哀更深刻的情緒,她不知道此刻把他叫來是對還是錯。

  她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在錯誤裡打轉,從來就沒有做過任何圓滿的事。

  而現在呢?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自己的行為是對是錯,她只是依靠著直覺行事,只希望這一次。她是做出正確的決定。

  衛世傑望著她無神的大眼,眼前的女子似乎陌生得讓他感到驚慌。他認識的蘇宛月不是這樣的,他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愛著她,他只知道,眼前的女子他並不喜歡。

  「那是因為我們之間的確沒什麼好說的。」他用極度冷漠的口吻回應她。

  蘇宛月的心驀地揪了下。「世傑,我們不再是朋友了嗎?」

  衛世傑沒有回答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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