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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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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兒,是不是陪著為娘,讓你覺得煩悶了?」蘇夫人出身書香世家,父親更是在幽州當刺史,因此言行舉止十分大方嫻雅。 「哪裡的話?難得娘願意出來走走,兒子高興都還來不及呢。」蘇淨堯替母親斟茶,立刻就春風滿面。 他的確天不怕地不怕,但唯一怕的就是他這個溫婉淑慎的母親。不管他對父親如何不敬,但在母親面前卻一直畢恭畢敬、體貼孝順。 「是啊,堯兒如此孝順,櫃坊的生意日後交給他打理,我也可以放心了。」蘇牧城看向妻子,笑容也顯得溫和。 蘇淨堯低垂著的眉眼裡掠過一抹慍怒。「兒子才硫學淺,恐怕還不是能擔當重任的時候。」 「跟著你爹好好學習,蘇家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櫃坊的未來可都擔在你一人肩上。」蘇夫人將柔薏輕輕的放在蘇淨堯的手背上,對他溫柔一笑。「娘很欣慰,你終於願意去櫃坊跟著你爹學習經營,雖然你外公更希望你能考取個功名,不過為娘知道你志不在仕途,也不喜歡官場上那些汲汲鑽營之事。」 蘇淨堯含笑的目光掃向志得意滿的蘇枚城,眸光斂下了一些銳利。「娘,您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吃飯吧,難得出來,不要說這些掃興的話了。」蘇夫人同丈夫對視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頷首。「老爺,讓他們上菜吧。」 蘇淨堯的臉色刹那又陰霍滿布,在母親移開視線的同時,他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也許這一次他是屈居下風,可是他不會完全的束手就擒。 他的反擊,其實已經開始了… 星月高掛天空,微風徐徐,這是個很舒適的夏夜。 柳月奴站在蘇府門前的石獅後面,靜靜的等待著。 她已經去過了蘇府後門,想先找到淮安,再讓他帶話給蘇淨堯,但是淮安也不在府裡。 這麼晚了,這個蘇淨堯到底去了哪裡?不甘心的她決定在門前守株待兔,今日無論多晚,她都要見到他。 柳月奴的手裡提著那個黑色棉布包裹,裡面裝著那三十貫錢。 夜色裡,她不住的打著哈欠。都什麼時辰了,蘇淨堯卻還在外面逍遙…… 終於,三頂轎子朝著蘇府的方向而來,這讓柳月奴精神一振。 她從石獅後走了出來,站在府門一旁的角落。 轎子停了下來,第一頂轎子上走下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第二頂轎子裡一位美貌的中年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緩步而來,第三頂轎子裡才是蘇淨堯。 只見他一走下轎子後,就匆匆走到美貌婦人身邊,小心翼翼的幫忙攙扶著。 「娘,天色晚了,您走慢點。」那溫潤體貼的樣子一點也不似平日裡的跋扈霸道。 這是他的父母。 柳月奴握緊了手裡的包裹,下意識把自己往陰影裡藏去。她好像來得並不是時候,看來還是明日再說吧。 蘇牧城一家魚貫的走進蘇府大門,而後轎子也被轎夫們抬向後門。 她一直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等到門前沒有了任何聲響,柳月奴這才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看了一眼這朱門大戶,她做了個鬼臉後,朝自家方向走去。 「半夜三更的獨自走在大街上,你不怕遇到採花賊或者劫匪?」忽然,身後響起一個戲贗的聲音。 柳月奴帶著驚喜回頭。「你怎麼出來了?你剛才看到我了嗎?」 「你像個小媳婦似的手裡拿著個包裹站在我家門前,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到。」蘇淨堯還是穿著那身月白錦緞長袍,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貴氣。 柳月奴突然意識到二人間的差別,比起他的一身綾羅,她身上的棉紗褥裙就顯得粗劣了許多。對於這樣的感覺,她心裡沒來由地感到憤怒。 她從來不曾羡慕過富商權貴,也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但為何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她卻會莫名的感覺到二人之間的差距呢? 「這個,你拿回去。」她將包裹一把塞進他的懷裡。「你點一下,三十貫錢,分文不少。」 「噓。」蘇淨堯將她拉到一旁。「財不露白,你不知道嗎?哪有人會當街點錢的?」 「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會功夫嗎?身手還好得很呢,難道還怕遇到歹人?」她彆扭的轉開頭去,悻悻然說道。 「又怎麼了?你這丫頭可真容易不高興。」蘇淨堯歎了口氣,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來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 「喂,你幹什麼?」柳月奴緊張的環視四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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