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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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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對她感到失望了,也許就不會執著於替她去調查當年的血案。 桑甯不敢再看向納蘭淩,她低下頭,強忍住幾欲奪眶的淚水,疾步而行。 納蘭淩在她邁步的瞬間就背轉過身,不想看到她一再離開他的背影。 仿彿無論他再怎麼靠近,她唯一會做的選擇就只有逃避。 即便他們已經有了婚約,她卻還是不願為他敞開心門。 桑甯走向湖邊時,並不曾注意到那些關切的目光。她的眼前什麼也看不到,唯一剩下的意志就是趕緊離開。 「桑……」蘭萱格格踏出了一步,卻被她的丈夫輕輕拉住了。 站在湖邊的眾人看著桑寧離開後,又將目光落向湖心亭裡那個看似無動於衷的男子。 「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桑寧雖然沒有哭,但她的表情比哭了更讓人擔心。堇棠,那二個人應該是互相喜歡對方的。」蘭萱靠向自己夫君的胸膛,憂慮的說道。 張蕁點了點頭。「看起來的確如此。不過男女間的事複雜多變,不是外人可以說得清的。」 「既然互相喜歡,又被太后指婚,那還有什麼好煩惱?我真是不明白……」玉珠格格迷惘的搖了搖頭。 「我倒是頗擔心我哥……你們不覺得他有些古怪嗎?」納蘭無雙望向依舊一動也不動的納蘭淩,哀聲歎氣。 承袞貝勃與順騏貝勒也都神情凝重的並肩而立,同望向納蘭淩的方向。 「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顥騏冷靜的說。 「也好,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承袞連連點頭。 天空,變得更為陰沉而烏雲滿布。 看起來,真的就要下雨了,而且會是場暴風雨吧。 桑甯沒有了納蘭淩的消息。 那日在肅親王府與他不歡而散後,她的心就沉重得有如鉛石。 她等了好幾天,期待他的出現,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就是在等他。 這一等,她才驚覺自己是如此渴望見到他。他打亂了她的全盤計畫,讓她現在無從下手又神思慌亂。 難道他就這樣撒手不管她了? 不,她明明希望他真的可以就此撒手,那麼她也無須再對他有著歉疚感,無須再顧慮重重了…… 此時根本不是她為了兒女私情讓自己分心糊塗的時候,她應該收斂心神,一心只能想著如何查清父母親族的血案真相,並且替他們報仇才是。 若不如此,她如何對得起父母哥哥們的在天之靈? 桑寧夜晚幾乎無法入睡,她只要一閉上眼,那個恐怖的夜晚就會在她的眼前出現,還有母親的叮嚀聲…… 「甯兒,你不能動,不要出聲,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動不要出聲……」她被塞進了一個大木箱裡,那裡頭是完全的黑暗,她害怕得蜷縮起身體,可是耳邊卻傳來一聲聲的慘叫…… 夜晚無法入睡,白天她又設法讓自己變得忙碌,免得胡思亂想,又想起納蘭淩來。 「福嬤嬤,我看我還是再去找宛如好啦。之前我們終止的計畫……」 「格格,奴才真是後悔極了。一開始就不應該把榮善去蒔花館的消息告訴您,也不應該答應您一個人去見宛如那樣的青樓女子。」福嬤嬤卻立時阻止了她。 「那你說怎麼辦?姨父雖然表面上願意幫我,可是除了替我收集一些無用的消息以外,其他便不願再透露。福嬤嬤你也是好不容易才從恩進公爵府裡的奴才那兒打聽到榮善每月必會去蒔花館,我們才打算從那裡入手調查。後來只因納蘭淩的干擾……」 桑寧的話語倏地停頓住了,怎麼說來說去,又說到這個人身上去了呢? 「格格,納蘭公子不是答應了替你調查?如今你和他又有了婚約,我看納蘭公子是個性情中人,他必然可以替你查到蛛絲馬跡。現下,不如稍安勿躁……」 福嬤嬤的話語在她耳邊漸漸遠去,桑甯的思緒又被帶到了與納蘭淩的婚約上。如果那個夜晚,她沒有去找宛如;如果納蘭淩不曾與她相遇…… 「他其實是個風流公子,在京城中多的是紅顏知己。我本不該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那麼他便還是他,我也便還是我……」桑寧禁不住呢喃自語起來。 「格格,福晉來了。」福嬤嬤恭敬的提醒她。 桑寧猛一抬頭,看到惠郡王福晉也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 「姨娘,怎麼了?」她收斂起自己的恍惚。 「承袞貝勒來了,而且他執意要見你。桑寧,你已被指婚,此刻與他見面實在是有失禮數。可是他又十分堅持,你姨父又不在府裡……怎麼辦?姨娘與他說了半天,這個承袞貝勒卻只咬定了要見你。」惠郡王福晉撫了下額頭,顯得十分頭痛。 「我見他。」桑寧眼裡立刻彙聚了專注的光芒。承袞貝勒是納蘭淩的好友,他來見她,也許是受了納蘭淩所托! 來不及細想,她循著自己的本能,任憑心跳如擂鼓,向著外堂走去。 「承袞貝勒,你……說什麼?」桑寧眼神渙散的看著承袞,突然間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納蘭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乾清門。」承袞貝勒豪爽的臉上難得帶著如此凝重的表情。「桑寧,我覺得這事無論如何應該先來知會你一聲。」 「他……他這個時辰去見聖上做什麼?」桑寧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眼前飄過許多紅霧。 「納蘭他一直在找恩進公與你家族血案的聯繫,他去兵部任職,也正是為了尋找證據,並且調查當年恩進公在兵部的所作所為。」承袞看了眼桑寧,欲言又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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