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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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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兒……我無法給你幸福,無法陪你白頭,這讓我感到害怕,怎麼也不敢給你任何的承諾。」 他歎息一聲,沉重地說道。 「我說過,我並不怕。」 她從他懷中抬起頭來,雙眸堅定地望著他。 「緹兒,你想一想,如果我們成婚,有了孩子,要是有一天我在找到解毒的方法之前便發作死去,那你跟孩子……」 他不敢想像那樣的場面,再也說不下去。 她定定地瞅著他,靜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在我十歲之前,根本沒想過死亡這種事情……直到家鄉發生了大饑荒,我用雙手挖上埋了爹娘之後,就已經明白,世間沒有什麼是永恆的。」 她臉上超乎年紀的堅強與寂寥,讓他大受震顫。 他忍不住緊緊擁著她,將臉埋進她的頸項之間,為那才十歲就被迫長大的小女孩兒感到心碎。 「直到現在,我還會一直想著,如果我在爹娘去世之前,能夠對爹娘更孝順一些,那該有多好……」她輕聲地繼續說道。 「別說了……別再說了……」 他打斷她的話,不忍心再聽下去。 「我很堅強,真的,比你以為的還要堅強,我只是覺得人生無常,為什麼不能把握時光,在能珍惜相愛的時候,為彼此付出一切呢?」 緹兒靜靜地望著他。 她的話,她的眼眸,深深地打動了他。 如果他們此刻不能相愛,也許在將來,這才會是生命中唯一的遺憾。 什麼禮教、什麼遺憾,全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在當下,在他能真正憐她、愛她的時候…… 他愛憐地歎息一聲,低下頭去,吻住她潮涼的櫻唇。 她閉上眼,雙手攬向他的後背。 兩人不知如何移動的,迷迷糊糊之際,雙雙倒臥在床上。 他急切地脫去兩人身上潮黏的衣裳,撥開她的長髮,雙手輕輕撫上同樣濕潮的嬌軀,這才發現因為批著濕發、濕衣,才剛從熱水中出浴的她,早已涼得正在微微打顫。 他突然清醒過來,自責又憐惜地趕緊將身旁的衾被拉起,密密實實地蓋住她,一邊側身取來她早先放在床邊圓凳上的方巾,細細地為她擦乾一頭長髮。 「我自己來吧。」 她伸出一條手臂,想接過方巾。 「你把你自己裹好,都冷到打顫了還不說,難道想得風寒嗎?」 他把她光裸的手臂塞回被子裡。 她眨著杏眼,乖乖地躺在被子裡取暖,任他為她擦發。 「好奇怪喔。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服侍閣主的,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讓人服侍擦頭髮耶!」她笑嘻嘻地說道。 「以後你只能服侍我,何鳳棲就不必再管他了。」他有些醋意地回道。 他半躺在床上,慢慢為她擦發時,鼻尖聞到整個床褥盡是與她身上、發上相同的清香味道。 「我的床什麼時候變這麼香了?」 他在床褥之間嗅來嗅去。 「這已經是我的床了。」 她好笑地拍拍他的頭,像在拍小狗一樣。 「你的床?剛剛說要馬上打包離開的是誰?」 他抬起頭來吻了吻她的額,惹得她滿臉紅暈。 很高興她又恢復回原先俏皮又帶點任性的可愛模樣。 他不愛看她傷感哭泣的模樣,那會讓他的胸口如火焚冰裂一般,比他毒發時還要更加難以忍受。 「既然你提醒了我,我看我還是馬上離開好了。」 她眨了眼,隨即做出推開被子要起身的動作。 「你要幹麼?」 他想都沒想地就拋開方巾,用身體將她壓回被褥間躺著。 「我以為你要我離開啊!」她露出無辜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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