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棠霜 > 二爺好冷漠 >


  「啊!二爺、二爺,請等等紊兒~~」

  白嫩的小傢伙興奮地紅了臉,抱著酒壺草草地跟何鳳棲行了個禮後,便隨著厲痕天的背影飛奔而去。

  「二爺、二爺,等等紊兒嘛!」嬌軟的嗓音追在他身後跑。

  「滾開!」他頭也不回地冷斥,渾身散發生人勿近的氣息。

  「二爺,您好冷漠喔,嗚嗚~~」她揉眼,埋怨地假哭兩聲。

  她的話,終於成功地讓厲痕天停下腳步,卻也讓他眼眸中的殺機濃上一分,死死地瞪向別紊。

  明知厲痕天的手都摸向腰間的「亡眼刀」了,別紊還是不怕死,繼續咿咿唔唔地假哭了一陣,不小心還抹到眼角下的擦傷,忍不住嘶了一聲。「欸,好痛……」

  他的眼神飄向她左眼下方。

  瞧見他帶著關切的目光,她一陣欣喜。

  「您是要問我這傷嗎?謝二爺關心,不礙事,這是不小心被一個裝禮物的木盒子給砸傷的,還好沒砸到眼睛。最近不知道在走什麼桃花運,禮物收不完,真是麻煩呢!」她指指自己的眼角,很自動自發地自問自答,解釋完畢還哈哈哈地笑了幾聲。

  眼角微微一抽,最後厲痕天放開刀柄上的手,轉頭走人。

  別紊跟著追上他。

  「二爺、二爺,您真的不願當紊兒的夫君嗎?」她抱著酒壺,緊跟在他身後,有些哀怨地問道。

  厲痕天沒有回話。

  「如果二爺看不上紊兒也沒關係,就讓紊兒先在二爺身邊服侍,等二爺瞭解紊兒的好,也許有一天二爺就會喜歡上紊兒了。」她提著氣小跑步,亦步亦趨地跟黏在他身後,像只小麻雀一樣,對著他的背影吱吱喳喳個不停。

  忽然,他停下腳步,冷冷地轉頭瞪她,神情有些惱怒。

  她趁著他停下腳步時,趕緊繞到他面前,與他面對面。

  「二爺是想問,為何是您嗎?因為當年我賣身葬父,是二爺撿了我的。當年我跪在村口賣身葬父,差點也餓死在我爹身邊,是您撿了我、救了我,所以我的命是二爺的!」她笑眯眯地又自問自答了一番。

  「是鳳棲撿了你,不是我。」他冷硬地回了一句,繞過她又繼續向前走。

  「不不不,是二爺您先撿了我,才將我交給閣主的。」她不認同地搖搖頭。

  厲痕天抿緊唇不回話,繞過她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二爺……不管怎麼樣,紊兒一直記得二爺的大恩……紊兒這一輩子也只認自己這條小命是屬於二爺的。」別紊輕聲說道。

  「錚」的一聲,厲痕天瞬間回身拔出「亡眼刀」,抵向別紊細潔的頸子。

  別紊有些被「亡眼刀」的寒氣嚇著,身子不由得一縮,喉頭輕輕吞咽一下口水,抵著刀鋒邊緣的雪白頸膚上,立即出現一道刺目的血紅細痕。

  「那好,我現在就殺了你,收回你的小命,免得你跟著我。」他厲聲說道,眼眸充血,渾身散發出無法錯認的殺意。

  別紊靜靜地望著他,圓潤的眼眸眨也不眨,抿了抿唇後,依然堅持說道:「紊兒的小命隨二爺處置。」

  他眼一眯,瞪了她許久。

  別紊這個頑固的丫頭,讓他十分煩躁,讓他真想立即將刀利落一抽,劃斷她的細白頸子,讓她那張聒噪的小嘴再也無法開口絮絮叨叨地惹他發怒。

  兩人互視,僵持了許久後,他倏地收刀入鞘,冰著一張臉,轉身走向他的院落。

  厲痕天一走,別紊立刻鬆懈地吐出一口大氣。他那把邪門的刀好冷,讓她全身都豎起雞皮疙瘩。

  望著他的背影,想了一會兒後,依然提起裙擺,快步跟了上去。

  腳步一快,抱在懷裡的酒壺便灑了一些酒液出來,濺到她手上,她停下來吮了吮手指,嘗到濃濃的酒香。

  「唉呀,我都忘了這壺酒了!二爺,您還要喝酒嗎?」她像是忘了方才生死一瞬的驚險,天真地笑喊著。

  「滾!」

  回她的,是一句震耳的粗聲低吼。

  這回她真嚇到了,倒抽一口氣,雙足後退了幾步才定住。

  呆呆地站在原地,這一次她不敢邁開步伐再追上前了。

  「二爺不但好冷漠,還好凶喔……」別紊眨眨眼,苦惱地抱著酒壺,對著幾乎融入夜色中的模糊背影,低聲歎氣。

  第二章

  習慣早起,趁天還沒亮便去練功的厲痕天,打開門後,便低頭瞪著窩在他門邊、縮成一團的物體。

  「起來。」他用腳尖踢了踢那團物體。

  那一團東西動了動,接著緩緩伸展出纖細的四肢,酒氣立即隨之隱隱飄散開來,再翻動一下,一個空酒壺就這麼「咚咚咚」地滾了出來,一路滾到厲痕天的腳尖前。

  望著酒壺,萬痕天的眼角瞬間抽了一下。

  「二爺……早安……」那團物體延展成一副曼妙的少女嬌軀,粉白可愛的小圓臉惺忪地仰起來對他打招呼,笑容有點傻茫茫的。

  「閣主知不知道他的貼身小婢是個小酒鬼?」厲痕天冷聲道。

  一整夜就聞到他的房門外一直飄來酒氣,這小酒鬼喝到盡興,不時地打酒嗝就算了,還會自言自語地吃吃笑,伴隨著不成樣的哼唱聲,像極了弱智的小傻瓜。

  「昨夜裡二爺沒安排紊兒的地方,紊兒只好先幫二爺守門。但門口太冷了,所以只好喝酒取取暖呀!」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小手環住自己的雙臂上下搓動,身子微微打顫,仿佛真的很冷似的。

  此時仍是微涼的初春時節,連晨日的魚肚白都還沒從天邊露出來,天還是暗的,寒露深重,當然冷極了。

  注意到她身上穿的單薄衣衫,厲痕天心頭突然冒出一股無名火氣,十分不悅地揪起濃眉。

  「誰叫你睡這兒的?你不會回你的房去?而且我說過了,我不需要婢僕服侍。」他粗聲怒道。

  這個小笨蛋,要苦肉計嗎?

  「閣主昨晚已經當眾將紊兒分派給您了,所以紊兒現在是歸屬於二爺院落裡的小婢,怎麼能再回閣主那邊?」別紊委委屈屈地低頭捏著裙擺,表情好像被主人遺棄了一夜的可憐小狗。

  「回去何鳳棲的『梧桐院』,告訴他,我已經遣退了你,以後別靠近我的『望天院』一步!」厲痕天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就一整個心煩。

  「可是、可是……」別紊聽了眼睛一紅,他的拒絕讓她難過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懶得再繼續跟她囉嗦,厲痕天不再看她,繞過她走出房門外。

  「啊……不要啦,二爺、二爺,求您別遣退紊兒,紊兒想侍候您啦~~」別紊眼兒睜大,急忙地追上他哀求。

  「聽到別紊的哀求嬌嚷,他乾脆提氣向前騰躍,足尖在草上一點便飛越數丈之外,施展輕功,將別紊快哭的嗓音遠遠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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