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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兒子是為了他不愛女人而愛男人這回事對她道歉,因此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老公,小直真的是同性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嗚——」刁母轉頭尋求堅強的支持。

  一向是老婆堅強支柱的刁父,此刻也難過得自顧不暇,沒空安慰老婆。

  只見刁父滿臉痛心地飛奔到神位前,撲通一聲跪倒謝罪,似乎頗有打算在神祖牌前懺悔自盡的意圖。

  「刁家的列祖列宗!是我刁威無能,讓刁家在我手裡斷了。根!嗚嗚嗚——」

  刁父抱住神桌桌腳哀泣。

  刁直人的嘴角僵硬地抽了一下。

  「爸、媽!你們如果鬧完了,請打電話通知我一下,我回公司去處理一些事,辦公室裡還有一些文件需要批閱。」

  刁直人鬱悶地抓起外套,從沙發中站起來,轉身離開家門。

  他需要出去透透氣。

  對於爸媽聯手搞出這場無理頭的鬧劇,他已經受、夠、了!

  ***

  站在陡長的樓梯底下,周善儀仰頭望著又高又暗的天橋,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她一向對漆黑的天橋有種莫名的恐懼感,總覺得隨時會有壞人躲在上面。因此非到必要時,她絕對不一個人在晚上走天橋。

  由於這附近的馬路口很寬,車流量又大,幾個路口都沒有斑馬線,所以行人必須走天橋過馬路。

  通常她開車來店裡時,都會將車停在靠店面的這一側馬路,但今天靠近咖啡屋的路旁都停滿了車,不得已,她只好停到對面去,然後走過天橋。

  「我發誓以後就算要多繞一段路才有車位,也絕不貪近停在馬路對面了。」

  以前回家時,經常由她開車送人眉回去,有時還會加一個紛紛,因此就算要走天橋,三個人一起走,她也不會感到害怕。

  從包包掏出手機,想找好友一起回家,卻突然想起人眉跟紛紛都已經各自被男友接走,約會去了。

  「算了,不要打擾她們的甜蜜時光。」她按掉手機,又丟回包包裡。這個時候,她才覺得如果身邊也有一位護花使者陪伴,她就不用這麼害怕了。

  忽然之間,她覺得好寂寞。

  「我在想什麼?難道為了走天橋,就想找一個男人來陪嗎?別傻了。」她喃喃自嘲,立即停止腦中運轉的念頭。

  周善儀抱緊身前的咖啡豆,硬著頭皮走上天橋。

  快到樓梯頂端時,她覺得自己的腳開始發抖,手心開始出汗。

  「用跑的吧……」她努力深呼吸,鼓足勇氣,可是依然怕得頭皮發麻、背脊生涼。

  起跑之前,她想了想,拿出手機按好號碼,握在手中。

  「好,數一二三就開始跑!一……二……」

  還沒數三,她就猛地沖了出去。

  她低頭沒命地跑,黑漆漆的天橋上,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見自己的鞋尖。一路噠噠噠地快速通過天橋,什麼都聽不到,只有她因奔跑而造成的喘息聲回繞在黑暗中。

  時間變得好難熬,雖然到達天橋對面樓梯的距離只有短短的一小段,可是對她來說,此刻這一小段距離卻遠得讓她心頭發慌。

  一路順利無阻,沒有遇到半個人,讓她慢慢地放下心中恐懼的大石頭,開始相信自己可以平安地通過暗得嚇人的天橋。

  雖然心中不再那麼恐懼,但腳步一點兒也沒慢下來,仍然快速地向前奔行。

  就在她以為自己將要跑完天橋時,一個不留神,猛然撞上站在天橋邊的一團黑影。

  「什麼東西?!」一道略帶驚嚇與惱怒的男人嗓音,在晦暗不清的夜色中響起,同時伴隨了幾句詛咒。

  她驚嚇得大叫,感覺懷中那包咖啡豆被對方重重地揮擊了一下,懷中的咖啡豆瞬間砸到地上,「啪」的一聲灑了滿滿一地,引人流口水的咖啡香氣,頓時散佈在空氣中。

  黑影攻擊她?!

  她身子不穩地向後摔跌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個恐怖的事實。

  她驚懼地仰頭瞪著眼前高大如山的模糊黑影,無法動彈。

  她感覺黑影掄起了拳頭。

  對方要打她?

  又高又結實的黑影,充滿十足駭人的威脅感,令她害怕到快要休克窒息。

  周善儀全身瞬間一冷,心臟幾乎要從喉頭跳出。

  眼睛慌張地環顧四周,除了她跟這個陌生男人外,完全沒有其他走上天橋的行人。

  不知道她喊救命的話,天橋下方有沒有人能聽得見?

  她早該聽從直覺,抵死不上天橋的。

  對了!手機!

  想到先前準備的救命符,她立刻尋找,卻發現原先緊握手機的手掌心,已經是空的。她慌亂而顫抖地在地上摸索,指尖卻被不明物給狠狠燙著。

  「啊——」她叫出聲,迅速握住被燙傷的手指,眼中泛出不知是因痛楚還是驚慌的淚液。

  找不到手機,她本能地迅速站起來打算逃跑,卻「唉唷」一聲,又痛苦地抓著右腳踝,軟軟地跪坐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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