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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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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脹紅著臉,手足無措地坐在他身邊,除了委屈地道歉外,不敢說她也是被他撞得很痛啊…… 「午餐呢?我已經餓了。」 「在這裡。」她馬上站起來,轉身將桌上的飯盒提過來。 聞到香噴噴的味道,他迫不及待地從她手中接過飯盒,七手八腳地打開飯盒,一見到油亮油亮的糖醋排骨,他的口水幾乎要滴下來了。 「綿綿,你真是太神奇了,怎麼知道我今天肚子裡的菜蟲就是叫著想吃糖醋排骨呢?」 挾了一塊排骨丟進嘴裡,甜嫩帶酸的味道在舌尖化開,讓他幸福得只想歎氣,忍不住呵呵笑咧了嘴,半盒飯配著排骨,轉眼間都吞進肚子裡了。 「你喜歡就好。」他的捧場,讓她十分開心。 有句老話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看來抓住他的胃這一招,她做得很成功。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唐綿綿的內心竊喜了一下。不枉她用功地向方爺爺打探他愛吃的食物,並且天天趁他在工作室工作時,在廚房裡花上許多時間拚命贊研食譜,同一道菜重複做了又做,直到做出滿意的味道才肯罷休,最後再假裝以不經心的方式投其所好,適時地送上他愛吃的菜,貼心地喂飽他的胃。 趁他吃飯時,她起身悠哉地在辦公室裡悠晃著。 走到角落,她的視線被一張矮幾上帶著圓潤光澤的石頭給吸引住了。 這件作品的造形十分抽象、渾圓。 說是蛋,又不像蛋,側面一看反而更像是一塊不知道讓誰剛躺出了一個凹陷的柔軟枕頭。 「你可以摸摸看。」不知何時,方泰格已經解決了一整個大飯盒,抹完了嘴,從她身後靠了過來。 「咦?」她疑惑地轉過身來。 「你摸摸看呀!」他用眼神鼓勵她動手。 「我記得學校老師說過,觀看藝術品時,只能用眼,不能動手的,不是嗎?」她遲疑地說道,不敢伸手。 「這觀念老土了!何況我的作品是石頭做的,硬得很,要弄壞還不太容易,你怕什麼?」他嗤笑她的膽怯。 「可是……這是你的藝術作品耶!怎麼能摸?」她搖搖頭,仍然跨不過那道心理障礙。 「欣賞我的石雕作品,就是要用觸摸的方法親近它,才能懂得它的美。」 「可是……」 「就算給你摸壞了,我也不會叫你賠,這樣你放心了吧?」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她看看他半晌,而後終於伸出手來,怯怯地撫上圓潤光滑的石面。 瞧她小心翼翼得像在摸易碎的水晶杯一樣,他不耐煩地「呿」了一聲,乾脆伸掌覆住她的小手,親自帶領她用掌心、指腹,仔仔細細地親近石頭。 「要這樣摸才對!感覺怎麼樣?」他低頭問她,沒注意兩人的姿態有些過分親密。 然而,她卻切切實實地察覺到,他靠得她有多近。 她的背部強烈地感受到由他胸膛輻散出來的暖熱體溫,他說話時的吐息,噴到她敏感的耳廓,又麻又癢的,令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顫。 「很……奇妙,石頭明明那麼的堅硬,你怎麼能做得好像一塊軟軟的枕頭?」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集中心神,努力回答他的問題。 「不錯嘛,你對賞美的領悟力頗高的。」他對她讚賞地笑了笑,接著,他突然摟住她的腰,將她抬舉起來,坐到石雕上。 「方泰格,你做什麼?」她忍不住驚呼一聲,直覺地喊出他的名字,伸出雙手緊緊攀在他的肩膀上,雙頰通紅地穩住自己的重心。 他……他怎麼突然抱起她?嚇了她一大跳! 「告訴我,你現在坐在石頭上的感覺是什麼?」他又問她。 「很冰涼……很舒服……像公園裡讓人用來休息乘涼的石椅……」她雖然對他的熱切感到一頭霧水,仍然乖乖的有問必答。 「太好了,你竟然能體會出我想要表達的感覺!」他對她咧嘴笑得很開心,眼中滿是彷佛遇到知己般的興奮。 她眨眨眼,有些理解他對藝術的看法了。 在她的印象中,所謂的藝術作品,給人的感覺總是被玻璃和圍欄所隔離,遙遠、神聖、高高在上,而且不可觸摸。 但他反而要人儘量去觸摸、親近,甚至是坐在他的作品上面。 他的作品就像他本人一樣,開朗、率直、不做作,讓她不知不覺地陷溺在他迷人又親切的魅力中。 望著他的眼,想起她要試探他是否真的是同志的任務,於是在衝動之下,大膽的要求在她來不及後悔的速度下脫口而出── 「你……你可以吻我嗎?」 一秒鐘的衝動過去後,便勇氣盡失,她深深地低下頭去,完全不敢看他,全身羞紅,一副恨不得能縮到最小的模樣,像只落入熱水煮紅的小蝦子。 他先是愣住了,張口結舌地看著她。 回過神後,他的心念之間深深一震,胸口因激蕩而明顯起伏。 獲得嬌美人兒的主動邀請,情不自禁地,他也冒出了好想、好想親吻她的衝動。 他溫柔地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他的眼,希望她也能看見他眼中跟她一樣的熱情。 「這是你說的,不要後悔。」他低喃道。 望著他的眼,她像被蠱惑了一樣,輕輕搖頭。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就說了出來,腦子裡除了一片空白,還是一片空白,整個人、整個靈魂,只能漸漸融化在那一對熾熱得像金黃色高溫火焰的淡褐色眼瞳裡,無法抗拒。 他緩緩低下頭靠近她的唇,距離逐漸接近,彼此的呼息也越來越鮮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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