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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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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驚慌,扼住她的力道松了一些。 她趁著這個機會,奮不顧身地掰開他持刀的手逃脫。 男人怒吼一聲,下意識地對著她揮了幾刀,她反射性地抬手一擋,顧不得手臂上傳來的灼燙感,立即奮力奔逃、大聲呼救, 陌生男人看她跑遠,加上狗兒狂吠不止,巷內的住戶似乎也受到了驚動,幾扇窗被推開來,探出頭好奇地察看,他馬上放棄了她,立即反身逃離現場。 白晴文奔跑到比較明亮的大馬路上後,雙腿抖得再也站不住,軟軟地跪坐在地上用力喘息。 正巧一輛巡邏車經過,見到她身上沾血的狼狽模樣,警察馬上下車察看,並立即聯絡處理,在附近的路人見狀也圍靠過來議論紛紛。 接下來,警察問了她哪些話、她是怎麼坐上救護車被送進急診室的,她完全沒了印象,只剩模模糊糊的記憶…… 當白晴文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急診室的床上,右手手臂上長長的割傷也包紮好了,只是渾身不停地發著抖,止也止不住,覺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場差點醒不過來的驚駭惡夢。 「有沒有需要聯絡哪位家屬?」 不知道誰在問她。 她茫茫然地搖搖頭。 沒有。 她沒有家屬,她只有一個人。 「那麼,有沒有什麼朋友可以聯絡?」對方又問, 朋友…… 她的腦中浮現意蘋跟明藍的臉,可嘴唇一開,下意識卻吐出了幾個字—— 「童……世豪……」 當童世豪接到通知時,心臟停了一下,生平頭一次感受到仿佛墜入冰窖的恐懼滋味。 忍著慌亂擔憂的情緒,他在最短的時間裡奔到醫院的急診室後,只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縮在薄薄的病床被單裡瑟瑟發抖。 他無聲地靠近她,瞧清楚她的小臉上青青紫紫,一邊臉頰高高腫脹,頸子上還有些看起來像是被刀子割出來的細長傷痕,極為怵目驚心。 「晴文……」他皺著眉,伸出手很小心,很小心地撫了撫她的頭。 原先閉著眼的白晴文,忽地驚嚇醒來,一見到他,她眨眨眼,似乎不敢相信他這麼快就來了,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露出一抹快哭出來的脆弱表情。 「對不起……我……我一時想不到有誰能來幫忙,如果找意蘋來,她大概只會一直哭,明藍又很討厭醫院,所以我……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的……真的對不起……」她深呼吸了幾次,很努力地扯開慘澹澹的笑容,有些聒噪地解釋會請醫院聯絡他來的原因。 「沒事了,不要緊張,我已經來了。」他溫柔地安慰她,打斷她神經質的絮呱,心疼地撫摸她另一邊沒有腫脹的臉頰。 短短的幾句話,讓她又懼又驚的情緒,像是得到了紆緩的出口,她的喉頭忽然梗住,接著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抬手想要抹眼淚,結果左手插著點滴,右手包得像條銀絲卷,沒辦法挪出手來擦眼淚。 「我……我鼻涕快流出來了……」她淌著淚,猛吸著鼻子,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童世豪笑了出來,向護士要來一盒面紙,輕柔地幫她擦掉眼淚,順便擤了一下鼻子。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麻煩你,甚至要你幫我擦鼻涕,我該怎麼報答你?」 「以身相許就好。」他淡淡地回答。 「到你家當女傭嗎?」她鼻音很重地問他。 她沒錢請他吃大餐,也沒啥吸引人的姿色,能報答的方式好像也只有這點價值了。 「那也得等你傷好了再說。」他瞄瞄她身上的傷。 「說得也是。」她抬起被紗布裹得胖胖的手臂端詳,然後有些難過地對著手臂歎息。 「你的手怎麼了?」他狀似不經意地詢問她的傷勢。 「被刀子劃了幾刀,縫了好幾十針。醫生說我很幸運,沒有割傷動脈及韌帶,可是我猜以後可能會有幾條小娛蚣爬在手臂上了。」她苦著臉,小心移動纏滿紗布的右手。 「怎麼受傷的?」 「壞人拿刀子朝著我揮,我想說臉已經夠平凡了,不能夠再破相,所以只好犧牲手臂,舉起來擋住臉啊!」 「你精神真不錯,還能開玩笑。」童世豪挑挑眉毛。 「難道要繼續哭嗎?這樣會害你要一直幫我擤鼻涕、用衛生紙包水餃,那太難看了啦!而且,我的狀況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已經很感恩了。」 他露出又無奈、又好笑的表情。 「你不要再說話了,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你嫌我聒噪?」 「不,我很佩服你,但你現在真的需要休息。等你好一些了,你愛說多少就說多少,我不會阻止你。」 「好吧。不過到時候你不能嫌我聒噪喔!」 「沒問題。」 她點點頭,很配合地閉上眼睛。 由於點滴裡加了鎮靜劑,沒多久,白晴文又恍恍惚惚地睡著了。 他皺眉地看著她身上的傷勢,心裡再度對下手狠毒的歹徒痛咒不已。 「請問你是白小姐的家屬嗎?」一名警員拿著筆錄單向他走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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