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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等著瞧!汪麗望著車窗外不停飛逝而過的燈火,已經迫不及待要痛宰敵人一頓了。

  她絕對要讓胡大小姐深深切切地體認到——汪家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下車後,汪麗依照司機的指示,踏入胡家富麗堂皇的獨棟別墅,來到一扇粉紅色的房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伸手握上門把。

  拉開門扉,她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嚇住了,先前做的那些心理準備似乎一點用也沒有。

  映入她眼簾的,是穿著雪紡紗睡衣的胡大小姐氣喘吁吁地,將闕禕恒壓倒在床上,那精心吹好的髮型已然淩亂,特地佈置得浪漫的房間也有纏鬥過的痕跡,看來十分狼狽。

  那瞬間,第一個閃入汪麗腦中的念頭不是憤怒、不是嫉妒,而是哭笑不得——

  瞧瞧這一室的玫瑰花瓣、香氛蠟燭,這對男女過去能成為情侶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他們的思考模式居然這麼像!

  「阿汪?你怎麼來了?」闕禕恒由眼角餘光瞥見門口的倩影,連忙粗魯地推開身上的胡雪詩,欲下床跟佳人解釋。「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汪麗挑起眉,有些好笑地望著他從床上掙扎下地的笨拙動作。

  「你怎麼知道我想像的是怎樣?」她淡淡地道,霎時讓還在床上的一男一女愣愣地怔住。

  咦?她沒有生氣?!這跟他們想像的也很不一樣啊……

  「所以呢?胡小姐,你費盡心思把我請過來,就是為了要讓我看你霸王硬上弓還失敗的畫畫嗎?」

  汪麗左顧右盼,從進房間之後都沒人招呼她,她只好大方一些,自立救濟了。

  找了張沙發逕自坐下來,她繼續說道:「如果你玩夠了,可以把我的男人還給我嗎?」

  撂完話,覺得口有些渴,她便從茶几上的水壺倒了杯水來喝,沒留意男人眸中一閃而逝的譎光。

  這話敲醒了呆若木雞的胡雪詩。她已顧不得美或醜了,三兩下爬下床,從背後抱住正要到汪麗身邊去的男人。

  「霸王硬上弓?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快點認輸吧!禕恒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胡雪詩重新振作起來,死命拖住闕禕恒顛倒是非。

  「雪詩!」男人撇頭憤怒地對她吼叫。「再胡說八道,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明明就是你想要灌醉我不成,才故意把我絆倒在床上,製造讓人誤會的假像。我們之間根本什麼也沒發生!」

  「才不是這樣……」胡雪詩也不慌張,裝出一臉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在她出現之前,你分明說過要對我負責,還要娶我的……」

  她原本還想要挑撥離間一番,不料預先準備好的臺詞卻被另一個女聲給蓋了過去。

  「那麼,現在他翻臉不認賬,這種爛男人你還想要嗎?」汪麗雙手插腰,似笑非笑地瞅著惺惺作態的胡家千金。

  汪麗也不想把話說得這樣難聽,是這個女人一直在挑戰她的忍耐極限,那就休怪她不給面子!

  「禕恒的心是向著我的,他只是、只是不忍心傷害你……」豈料,胡雪詩居然還有話說。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睹,如果本姑娘現在馬上調頭走人,他會留下來實現對你負責的諾言,還是跟著我離開?」汪麗立刻毫不留情地嗆她。

  見男人聽完這個提議隨即皺起了眉頭,像是對她把他當成賭注感到不苟同,她勾起唇,笑得十分幸災樂禍。

  但她沒能得意太久。由體內驟然竄上的一股詭異躁熱,登時讓她頭暈目眩、連站都站不穩……

  「阿汪!」闕禕恒臉色一變,立刻眼明手快地接住差點摔倒在地的她,並將她打橫抱起。「不必打什麼賭了,我們現在就走!」

  「禕恒,你不能走!」這情勢令胡雪詩十分難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們還沒有把話說清楚、我們……」

  「什麼事情這樣吵吵鬧鬧的?!」

  正當他們僵持拉扯不休之際,門口陡地傳來一陣宏亮的怒吼。兩人定睛望去,那人竟是胡至德!

  「爸?!」這下,胡雪詩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不是……你不是在香港談生意嗎?怎麼、怎麼回來了……」

  胡至德不著痕跡地看了闕韓恒一眼後,疾言厲色地罵道:「你這個不肖女!我再不回來,難道要眼睜睜地看你把胡家的臉都丟光嗎?」

  在跟客戶應酬的當兒突然接到這小夥子的來電,說什麼事態嚴重,他還能不十萬火急地趕回來嗎?

  胡雪詩羞窘得幾乎要哭出來,處境已經夠艱難了,沒想到連父親也跟著落井下石。

  「對了,胡老,提醒您一句。」他抱著汪麗,本欲走出房間,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補充。「這個房裡的食物和水最好都處理一下,若是被別人誤食就不太妙了。」

  再遲鈍的人都聽得出他所指的「不太妙」是什麼意思。這下子,原本就火冒三丈的老人更是暴跳如雷。

  「你這個蠢蛋!仗著我從小寵你,就連廉恥這兩個字怎麼寫都忘了?!」他氣得指著女兒的鼻子破口大駡。「從現在開始,你不准給我踏出這個房間一步!」語畢,他氣衝衝地隨著走出房間的闕禕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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