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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不為什麼,因為我想吻你……」他說著近似於調情的話,火熱的唇瓣欲再度疊上她的柔軟。

  薇泛卻驀地渾身發冷──他想吻,所以就吻了?這男人到底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

  她用力地一把推開他,按下電燈開關,冷冰冰地瞪著背光的高大男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忍住屈辱的眼淚,努力挺直背脊反擊。「想吻就吻?你以為你是誰?!」

  她突如其來地發起小姐脾氣,邵宇凡隱忍了一整晚的不悅也跟著被挑起,他揚揚眉,譏諷地道:「何必自命清高,你也吻了那個蠢小子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什麼我不行?」

  「至少他被我吻了以後,會連續好幾天都開心的睡不著覺,跟某個感到後悔的人不一樣!」她聲嘶力竭地挖開心中的瘡疤,情願自己踩痛它,也不讓他傷自己更深。「何況,你不是已經有了個柔弱聽話的情人?幹嘛還來我這裡尋晦氣!」

  邵宇凡的眉頭皺得更緊,不顧她的抵抗重新緊擁住她。

  「我沒有情人。」

  只是這麼淡淡的一句解釋,她的掙扎就明顯弱了幾分,邵宇凡暗暗感到好笑,繼續說明。「我留下小娟自有我的用意,不是像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那樣……又是怎樣?!」儘管這番話的確安撫了她泰半的不安和委屈,但不喜歡認輸的她仍然不輕易鬆口。

  自己實在太沒用了──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就這麼相信他的甜言蜜語,自己也未免太好騙了吧!薇泛不滿地嘟囔。

  邵宇凡無聲地揚起微笑,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輕吻──

  薇泛軟軟地癱在男人寬闊暖熱的懷裡,無視於心中隱隱發出的陣陣警訊,放任自己沉溺在這片刻的甜蜜中……

  她是不是真的太好騙了一點?薇泛托著下巴苦惱地歎氣。

  只要邵宇凡對她溫柔些、甜言蜜語些,她的臉色就板不起來,她的心也背叛了自己下定的決心,把那些不愉快都拋到十萬八千里外,幸福地享受他的給予。

  想起他最近每晚都會抽空到房裡來看她,雖然這樣偷偷摸摸地,讓她有點害怕總有一天父親會發現,可是相會時的醉人氣氛又會讓她忘了這一切。

  更何況,這足以證明他真的非常喜愛自己,要不然也不會天天都想要見到自己了…….

  她嬌美的容顏上不由得漾起甜笑,臉頰也飛上兩朵彤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浸在粉紅色的泡泡中。

  「大小姐……」瓊安忍不住歪著頭問她。「您最近心情似乎很好?」常常突然就笑了出來,問題是自己全天候守著她,沒道理大小姐發生什麼好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啊!

  薇泛連忙收起笑容,回復平常的冰山表情。「沒有啊,不是跟平常一樣?」她喝了口牛奶,藉以掩飾說謊的不自在。

  更可疑了!瓊安斂起眉,開始對她碎碎念。「大小姐,請您不要再想那些離家出走的花招了,你上次把我害得好慘!」

  不但薪水被扣了一大半,還得天天接受老闆的炮轟,要不是她將功贖罪,查出大小姐的藏身處,說不定現在早就被解雇喝西北風了!

  「抱歉……」薇泛很難得地誠心向自己的秘書道歉。「今天有什麼行程?」她問的是有關預言工作的預定行程。

  最近父親像是要把她榨幹似的,不僅答應了許多舉足輕重的各界人士想要見她一面的要求,也極盡所能地帶著她參加商業宴會。明明是個沒有正當職業的米蟲,她卻整天忙得團團轉,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

  聽見她難得的道歉,瓊安差點摔掉了手中的記事本──

  大、大小姐跟自己說對不起?她……是真的有點不對勁耶……瓊安萬般狐疑地盯著她,但也沒忘記自己的職守。

  「今天除了跟范先生到沙龍去護膚護髮,然後參加黎大小姐、二小姐所舉辦的舞會以外,沒有其他的行程。」她合起本子,隨即打電話請司機準備發動車子。

  範諭──對了,這幾天太過忙碌,她都要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今天一整天都得跟他在一起嗎?薇泛吞下沖到嘴邊的歎息,已經有些厭倦裝出笑臉面對範諭的虛偽了。

  其實不光是她自己快要受不了,那個冷酷歸冷酷,佔有欲卻十足猛烈的男人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她速速跟範諭保持距離。可是,她實在找不到時機說,也實在無法狠心傷害那個似乎是真心喜歡自己的人啊!

  而且,就算她鐵下心想要拒絕,父親也絕對不會縱容她拿他的事業開玩笑,說不定還會逼她立刻嫁進範家……

  「唉……」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真的感到很為難。

  「大小姐?」看見自己的主子哀怨的歎氣,瓊安又是一愣。「范先生已經在門口等您了。」剛剛不是還笑得合不攏嘴,怎麼一會兒就又換了張臉?

  「我知道了。」薇泛無奈地起身,稍微整理了下衣衫,便走向門口,迎上那輛緩緩靠近伍家豪宅的高級轎車。

  「薇!我好想你……」一見到她,範諭便迫不及待地下車,熱情如火地擁住心愛的佳人。

  薇泛霎時全身僵硬,卻不能推開他,只好忍耐地從齒縫擠出一聲「早安」。

  發現她並沒有回抱住自己,範諭有些不高興,不過想到今天一整天都能跟親親小美人一起度過,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來,快上車,我一定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讓大家都羡慕我,竟然能把你追到手!」他殷勤地拉起她的手,將她推進轎車中。

  追到手?他有嗎?薇泛嘲諷地挑了挑眉,一點都不苟同他的自以為是。

  說到底,他不過是利用自家的權勢,半逼迫半利誘父親把自己當成條件讓給了他,坐享漁翁之利的人有什麼資格說他追求過她?!

  但說也奇怪,當初父親將她當成賄賂的禮物送給邵宇凡,要他退出溫泉開發案時,她的反應極其激烈,甚至說出傷害兩人關係的重話。可是為什麼現在父親重施故計,她卻毫無抵抗地順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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