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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不用了。」沈清清強迫自己不要再去看他們，轉頭回來對小鳳笑一下。「今天的排骨看起來好好吃，我要開動了。」 　　「清清……」她看得出來，沈清清此刻只是強顏歡笑。 　　「快吃吧！」沈清清一口接著一口，把飯塞進嘴巴裡。 　　知道他身邊已經有要好的女朋友，就不可能真的被母親逼婚成功，她應該覺得如釋重負才對，可是怎麼她會覺得心裡好不舒服，就像……就像心被狠狠挖掉一大塊似的。 　　嘴巴裡和心裡一樣，嘗到的只有苦澀…… 　　沈清清怎麼也想不到，局面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不用上班的週末，一大早，淩緒便不顧沈清清的反對，載著她回她老家去，現在正坐在她的旁邊，對面就是她的父母。 　　母親一副開心滿意的表情，父親則是持保留的態度，仔細盤問他的身家背景。 　　「你說你的家人都在美國？」沈父不苟育笑的問。 　　「是的，我父親移民美國已經幾十年了。」 　　「那你們結婚以後不就要回美國定居？」 　　「爸——」沈清清在旁想岔開話題，他們八字都還沒一撇，就想到那麼久以後的事情，而且、而且人家未必真的會娶她啊！ 　　他都已經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又怎麼會看上她這個平凡的人呢？那天之所以會答應母親的逼婚，應該只是情勢所逼吧！ 　　「別吵。」沈父阻止女兒打岔，還是一徑看著淩緒。 　　「我希望以後能在臺灣發展，所以請伯父不用擔心。」淩緒沒有被沈父嚴肅的態度嚇住，仍是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能給我女兒什麼保證？」心中雖然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但沈父並未表現出來，仍是繼續追問。「我這女兒從小就被我們捧在手心裡，就算我們再窮，多養一個人也不是問題，沒有必要一定要嫁人。」「富元——」這次換沈母出聲。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滿意的女婿，如果他把她的女婿嚇跑了，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我會盡我一切力量讓她幸福。」淩緒答道，他眼神裡流轉著堅定的光芒。 　　此言一出，在場其他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他身上，沈母滿意的點點頭，驕傲自己沒有看走眼。 　　但沈清清心裡浮現的，卻是那天和他走在一起的那個女人……他也給過她同樣的承諾嗎？ 　　想到這裡，她的心不由得逐漸往下掉…… 　　「喝杯茶吧！」從進門到現在，沈父的表情終於稍稍和緩一些，他專注的將熱水倒進裝滿茶葉的壺具中。 　　「這是我一點心意，請伯父笑納。」此時淩緒拿出一罐茶葉，放在沈父面前。 　　「西湖獅峰蓮心？」沈父聞到茶葉香，驚喚出聲。 　　沈父一直對泡茶喝茶很有興趣，從退休後更是專心胎此道，所以對於茶葉的優劣也能略懂一二。 　　蓮心是龍井茶的一種，這西湖龍井因為摘采細緻，要求嚴苛，高級龍井茶叉必須在清明前後摘取，所以產量稀少，異常珍貴，其中又以獅峰、龍井品質最佳。 　　「你這小子還真有心。」沈父笑開來。這樣高級的龍井茶不但價昂，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他開始喝茶這麼多年來，也只喝過幾次而已，淩緒送的禮可對他的味兒了。 　　「爸——」原本還以為父親對這樁婚事還持保留的態度，說不定可以從他這裡打消母親的念頭，可如今看來，一罐小小的茶葉就把他收買了。 　　沈父對沈清清的叫喚聽若未聞，反而戴上老花眼鏡，專心的研究起那罐茶葉來了。 　　「清清，你先陪阿緒出去走走看看，等一下再回來吃飯，我做幾道拿手菜給阿緒嘗嘗。」 　　沈母對他們兩人說，對於這個女婿她是越看越滿意，從他把沈父的喜好打聽得一清二楚看來，他真是個有心人。 　　聽到母親這麼說，沈清清剛好也有些話想跟淩緒單獨談，便拉著他出門去了。 　　「淩緒，你不用這樣的。」沈清清走在前面，沉默好一會兒，才說出這句話。 　　「怎樣？」淩緒裝做聽不懂。 　　「其實、其實你不用勉強自己跟我結婚，我會找機會跟他們說清楚的。」沈清清低下頭，雙手拉扯著自己的衣擺。 　　「我並不覺得勉強。」淩緒還是一派輕鬆的說。 　　會答應這樁婚事，除了沈母的因素外，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漸漸喜歡上眼前的人兒，他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但是他知道和她在一起，他的心情就會變得輕鬆愉快，想和她一直在一起下去。 　　如果必須和她結婚，他們兩個才能繼續保持這樣的話，他倒是不反對。 　　「清清啊，回來啦！」向沈清清打招呼的，是巷口雜貨店的阿婆。 　　「是啊，阿婆！」沈清清也禮貌的回禮。 　　「這是你男朋友？」阿婆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打量著她身後的淩緒。 　　「不、不是啦！」沈清清急忙想解釋，卻被淩緒打斷。 　　「阿婆你好，我是清清的未婚夫。」淩緒恭謹的說。 　　「未婚夫？呵呵……小清清長大了，要嫁人鑼！」阿婆開心的笑起來。 　　「阿婆……」沈清清佯怒，還輕跺一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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