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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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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日以繼夜,片刻下敢稍離。」說得誇張一點,才能把價錢拾得更高。 「真的?」他懷疑的挑起眉。這個女人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在還沒確定有利可圖之前,她怎麼可能會把全副心力放在他身上? 「天地良心啊!仇爺,我辛辛苦苦照顧您那麼多天,您不感激我也就算了,竟然還懷疑我,這一片好心全被您拋進海裡了,我究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柳憶意連忙哭喪了臉,故作深受打擊的大眼眨呀眨的,甚至眼眶裡出現水氣。 「我不該懷疑你,是我不好。」不管她的居心為何,她救了他、照顧他總是事實,怎麼說都該感謝她。 「沒關係,仇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反正這筆賬她遲早會討回來。 仇放深吸一口氣,試圖運氣周身,可還是感覺真氣凝滯,想要強行凝聚真氣,但卻讓五臟六腑抽痛起來。 他皺緊眉頭,知道自己內傷過重,需要一段時間好好調息,現下他無法凝聚真氣,功力全失,就像個普通人一樣。 「您快把藥喝了,回床上再休息會兒吧。」從他皺緊的眉頭看來,他的傷應該還是疼得厲害,連忙把剛剛端進來的藥放到他面前。 「多謝。」他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見仇放把藥喝完後,柳憶意又扶著他回到床上。「仇爺您就安心休養吧,外頭還在忙,我得出去招呼了。」 「麻煩姑娘了。」 「哪兒的話,仇爺能趕緊好起來才是真的。」要不他多躺一天,這藥錢、飯錢就得多花一天,還是趕緊好起來把賬算清才是最重要的。 她替他把被拉好,柔聲交代:「您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忙了。」 她其實人不壞嘛!仇放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如是想著,看來過去是他誤解她了。 看她的樣子年紀應該不是很大,一個年輕女子在這種風月場所打滾,還要撐起整個倚香樓,沒有一點能力斷不能辦到,等他好起來,應該要好好謝謝她才是。 此刻仇放心中充滿對她的感激和敬佩之情,完全忘了有一句話是這 說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 經過幾天的調養,雖然內傷還沒有痊癒,但外傷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仇放也可以自己下床走動,在不妄動真氣的狀況下,還可以要套拳法活絡活絡筋骨。 這幾天也是由柳憶意親手照顧他,完全不假手他人,但是他不明白的是,每個人看到他時,總是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活像他是只珍禽異獸似的,不過因為還有其它事占去他的心思,他也沒去想那麼多。 從他可以走動以後,就暗中留意有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倚香樓來來往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這也方便他打聽消息。 從客人口中,他知道追命門四大護法在還沒有見到他的屍體前,不會放棄對他的追殺,任何和他有關的人也都被盯上了,就等著他現身。 所以他現在等於是被困住了,儘管想把他在這裡的消息傳出去,但如果不小心被追命門的人知道,依他目前功力僅回復兩成的情況看來,怕救兵還沒有來,他就先一命嗚呼。 他更不能去投奔認識的人,追命門已經布下天羅地網,自己喪命事小,如果還連累到他人,他的罪過就大了。 看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裡待到他功力恢復,他們絕對想不到他會躲在這個地方。 這時七八跑過來。「仇爺,意姐兒請您去一趙。」 「我知道了,請帶路。」他應了聲,隨即跟在七八身邊走去。 到了賬房門前,七八敲了門後對仇放說:「意姐兒就在裡面,您進去吧!」替他開門後便離去了。 「柳姑娘找仇某有事嗎?」因為她的細心照顧,他對她也多了份敬重。 「看來仇爺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她從賬冊上抬起眼,打量眼前的仇放。 「讓柳姑娘費心了。」他拱手做個揖。 「既然如此,咱們也該把賬算一算了。」她眼睛裡射出精光,嘴角銜著一抹算計的微笑。 「帳?什麼帳?」仇放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仇爺,您在這裡養病養了那麼久,總得吃總得喝吧!再加上請大夫要錢,抓藥也要錢,煎藥也要用到柴火木炭,這些都要錢哪,更甭提這一陣子我為了要照顧您,荒廢了多少生意。」 「那你的意思是……」他開始有些懂了。 「我剛剛算了一下,這一陣子的藥錢飯錢等等,總共是三千六百八十七兩,這樣吧,我就不算零頭了,就算您三千六百兩。請問仇爺是要付銀子還是銀票?」她笑笑的朝他伸出手。 「三、三千六百兩引」仇放張大口,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燦笑的人兒。 他在這裡不過住了將近半個月,就算加上醫藥費,也不可能花到這 多錢呀?更何況他喝的那些藥,都只是尋常的藥材而已。 「是啊,這是我列出來的細目,仇爺要不要過目,省得您說我坑了您。」她抽起桌上的一卷卷軸交給他。 他打開一看,差點沒吐血,約莫三尺長的紙卷上,密密麻麻寫了各種有的沒有的花費—— 無故出現嚇人,收驚費,十五兩。 藥錢,一帖二十兩。 煎藥費,一天三十兩。 房錢,一天三十兩。 守夜費,一夜三十兩。 搬運費,一趟二十五兩。 蓋被子,一次五兩。 倒水費,一次五兩。 ……族繁不及備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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