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唐絹 > 宰相端把焦尾琴 > |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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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眼冒出熠熠星光,好不得意。 「天啊,我該不會是廚師界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吧?」但此話一出,只聽見砰砰兩聲,她轉眸困惑地道:「咦?春兒、大哥,你們做什麼坐到地上去?有椅子不是嗎?」 還不是被你那不知從何而來、超乎常人的自信心給嚇的……摔跌在地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想道。 「大哥?」她不明白他們倆心中萬般的無奈,依舊用無辜如羔羊的眼神來回瞅著苦笑的兩人。「要我扶你一把嗎?」忽地俏皮一笑,她戲謔道。 「你當大哥是老頭子啊?」傅霽東沒好氣地睨她一眼,目光移至她伸出的那只柔荑時,卻驀地怔住了。 他顧不得先站起身,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纖腕,用力得讓綠芽睜圓了眸子,詫異得說不出話。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他緊緊抓著她那雙傷痕累累的手,不讓她縮回,不悅地蹙眉問道:「怎麼搞成這副德行,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她原本一雙雪白無瑕的纖纖小手,如今卻滿是細長的傷口和紅腫,一看就知道是被刀子和熱油給弄的,教人好不心疼。 「這都是小傷嘛!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啦!」她笑著打哈哈,又羞又窘地直想把手給藏在身後,卻被他牢牢以大掌鉗制,怎麼抽也抽不出。「真的沒事了,剛剛春兒已經幫我上過藥,也不會痛了。」 雖然她極力說得雲淡風輕,男人緊蹙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 「你不准再上灶做飯了!」他難得展現霸道專制的一面,斬釘截鐵地道:「以後會有專人伺候你,你不學這些也沒啥關係。最主要的是,要是弄傷了你重要的手,以後怎麼繼續彈琴?」 她下廚頂多是燙傷、給自己的手上多幾個坑洞,又不會把整只手都給剁下來,怎會不能彈琴? 綠芽很想這麼調侃結拜的大哥,但她聽出了傅霽東的弦外之音,一顆興奮喜悅的心就這麼跌落穀底。 「你的意思是說……你只在乎我能不能彈琴?」她咬著下唇,臉色刷白。「如果我真傷了手,再也不能彈奏任何樂器,你就不要我這個妹子了嗎?」 「不是這樣的!」傅霽東也察覺自己的失言,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將來任何事都有專人服侍,就算你不會做菜也無妨……」 「可是,我很想看到大哥你吃了我做的飯菜,然後露出好好吃、好幸福的表情啊!」她委屈地瞅著他,眼眶裡盈著楚楚可憐的淚光。「是大哥自己說,要我每天都開開心心,做自己愛做想做的事兒……難道煮飯不能算在裡頭嗎?還是,大哥那時只是同我開玩笑?」 她越說越傷心,最後更是難以承受得低下頭,哽咽地喃喃自語。 見主子被欺負,丫鬟春兒立刻射來兩道帶有殺氣的兇狠眼神。傅霽東不僅被那道視線刺到額際隱隱作痛,一顆心更像是被人硬生生揪扯住般難受。 是,自己是說過這些話,但那並不代表她可以這樣便宜行事、拿雞毛當令牌,把自己一雙漂漂亮亮的手搞成這樣啊! 「綠芽兒,大哥並不是不讓你做喜歡的事兒……只是,那兒動刀動火的,實在太危險。要是你不小心砍傷了手、還是不小心燒掉了整間屋子怎麼辦?呃,當然大哥不是懷疑你的廚藝,不過凡事都有個意外──」 「噗──哈哈哈……」應該低頭啜泣的小可憐驟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大哥,你不必再解釋了,我知道你只是擔心我啦!」 她抬起臉來,雙頰依舊紅潤、杏眸依舊有神,哪裡有淚水的蹤影!察覺自己從頭到尾都被她耍得團團轉,傅霽東只有滿心的無奈,卻完全沒有發火的意欲。 「你啊……」他佯怒地捏了捏她可愛的俏鼻,故意比平常加重了一些力道,好笑地看著她齜牙咧嘴地抗議。「哪有姑娘家像你這般亂來的?一雙好好的手被你弄成這副慘不忍睹的德行,任誰看了都會從此不放你進灶下廚!」 「要我不上灶做飯那也行啊!」她突然賊賊地笑了起來,讓男人忍不住張起了全身的警戒。「你送我一樣東西,我從此以後就乖乖聽你的,勉為其難當個遠庖廚的君子吧!」 當個君子居然還說是「勉為其難」?傅霽東簡直拿她沒轍,寵溺地點點頭應允道:「你說吧,只要是大哥還擔負得起的,我都買給你。」 「唉唷,做啥一副壯烈成仁的表情啊?我又不會獅子大開口。」瞅著他認命的神情,她不滿地噘嘴插腰,以表抗議。「不是什麼很貴重的東西啦!我只不過是想跟你討那個隨身攜帶的玉珮。怎麼樣,很簡單吧?」 她指指向來系在他腰帶上,從不見他解不過的一枚玉珮。雖然只是隨口說說,沒有當真要跟他搶的意思──看來是不挺起眼,但說不準對大哥而言有極為特殊的意義呢──但她確實注意那枚雕著瑤草奇花、模樣雅致的玉珮很久了。 「不過,這個玉珮其實還挺陽剛的,你若不介意,那就給你吧!」豈料傅霽東非但不介意,還立即動手解開系住玉珮的絲線。 「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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