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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貴蔚怔愣了一下,才答:「沒,沒有。」她頓一下,好像在思量什麼,又說:「只是,有些悶。捏陶捏累了,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

  貴媛安收緊手臂,好真誠地對她道歉。「對不起,蔚蔚,哥哥只是怕,回來之後,會看不到你。」他不希望她對他生疏的態度與簡短的應答,是出自這個原因。

  這時,貴蔚馬上接話。「不會,大哥。」她說:「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貴媛安心裡有點忐忑,但還是平靜地問:「你說說看。」

  「大哥可以讓我進去你的書庫嗎?」

  「書庫?」

  「嗯,大哥的書庫。我可以進去嗎?」

  他鬆口氣,看來,她已不再執意要離開這個家了。

  只要不是這個要求,其他的,他什麼都答應、什麼都允許。

  「當然可以,蔚蔚。」不過,他還是好奇。「可你要做什麼?」

  貴蔚抽了口氣,僵硬地說出理由。「那個,我想,看看書。大哥的書庫裡,應該,應該很多書。」

  貴媛安笑了一聲。「對,很多書,可以讓貴蔚看一生一世。」

  不過,他同時想到,書庫最底邊,有幾隻架子,藏了許多機密的文契借帖與書信手本,這些重要東西他從不讓外人處理,總是自個兒進去擺放好,有些甚至還會再上一層鎖保護。所以書庫的鑰匙也保管甚嚴,要有他親筆的手諭,才能從鎖匙房取得鑰匙進入。

  但這只是一個飄忽過去的念頭罷了,他根本不在意。他只希望這個答允,可以讓貴蔚快活一陣子。

  「沒問題,蔚蔚。」他答應了。「哥哥一會兒就寫手諭,你讓鄭參事去取鑰匙給你。」

  等到他的答覆,貴蔚像完成了什麼艱巨工作似的,呼了一口氣。

  然後,他聽到貴蔚沙啞地說:「謝謝你,大哥。」

  他疑惑,為什麼他答應了她的請求,這聲音還是這麼的……沉重?

  他想聽到的,是貴蔚歡快開朗的聲音。這聲音,他曾經在汝音的房間聽到過,可那不屬於他。他想聽到的,是因他而起的,是他為她帶來的。

  這霸道的心性一起,他便想逗弄逗弄她。

  「蔚蔚,哥哥不要這種道謝。」貴媛安想引她遐想。「你應該知道,哥哥想要哪一種道謝。你已經,好久沒給哥哥了,不是嗎?」

  貴蔚一聽,緊張的喘息。但她沒瞥扭太久,很快答應了。

  「好,大哥。」她略過了害羞、膽怯的反應,小手馬上移到貴媛安薄衣的衣結上,要去解他的衣。

  貴媛安靜靜地看著在他身上蠕動的貴蔚,心中有一陣說不出的怪異。

  他的蔚蔚,乖巧順從得讓他感到不安。好像,她這樣臣服他、曲順他,是為了達到她心中的某個……目的。

  目的?這個詞真是刺眼,但是,如果,如果……

  如果,她真有個目的,那會是什麼目的?

  他突然聯想到那書庫。

  貴蔚為什麼突然想要進他的書庫?真的,只是看書嗎?

  可那書庫裡還藏著——

  想到這兒,貴媛安緊閉上眼,他用一聲綿長飽滿的粗吟,打散自己的注意,打住自己的疑心!

  多疑,是他這幾十年來得以自保的秘訣,但他怎能將這心眼使在貴蔚身上?

  那是他的心肝,如果連自己的心肝都不相信的話,那他的人生還剩下什麼?

  他想要溫暖,他想要快樂,他想要愛——

  「啊……蔚蔚……嗯呃……」貴媛安緊攬住貴蔚,弓起腰肢,呻吟出這深藏的欲望。他叫得毫無保留,妄想覆蓋住他心頭那些髒汙的疑心。

  貴蔚的唇也已從他的胸腹,轉移他那極敏感的腰腹陣地,她輕輕地啄咬著,讓那糾結的肌肉泛出熱汗,縮緊得更為繃硬。

  「嗯哼……用力點,啊……再用力點,蔚蔚!」但貴媛安仍是不滿足,他希望貴蔚給他的欲望可以更多更多,讓他得花更大的氣力與心思去壓制那即將爆發的痛苦,而顧及不得那些他防備人、警戒人、懷疑人的肮髒心思。

  他相信貴蔚,相信貴蔚永遠會像他愛她一樣,深深地愛著他的——

  「讓哥哥痛,讓哥哥疼……」他低嘎的喘叫著:「讓哥哥知道你愛我,很愛、很愛我……」

  貴蔚的身子一僵,緊接著,她突地竄了起來,粗魯地捧住他的臉,用吻去堵他火燙的唇,她也學會了霸道的技法,不讓他吐出那些愛語。同時小手也用那眷戀的力道,不停的揉弄、摩挲等著他的痣,用這酥骨的愛撫分散他的注意,使他的唇舌笨拙,疏於回應,只能任她擺弄。

  貴媛安好歡喜這熱情的主動,他想沉醉、他想不顧一切墜人下去,可是……

  他的臉頰上一片濕涼。

  他張開眼,驚訝地看著貴蔚,看著那閉著眼、一直流著眼淚的貴蔚。

  她在做什麼?她為什麼哭?

  他焦急的抓住她的雙肩,將她撐離自己。

  「蔚蔚!為什麼,為什麼要哭?嗯?」他深入地注視她。這次,他一定要看清她的表情還有眼神。

  可貴蔚卻在逃避,她撇開頭,眼睛還是閉著,眼淚流不停。

  「蔚蔚!蔚蔚!」那些眼淚讓他好心急、好心痛,他竟然找不到止住它們的辦法。「你到底怎麼了?你跟哥哥說,好不好?不要哭,不要用哭來懲罰我……」

  不安再度抓攫他,他多疑的心掙脫而出。他胡亂地想著,會不會,會不會她知道了什麼?知道了清穆侯的事,知道了什麼他極不願讓她知道的事……

  他竟怕得牙齒都在打著顫。

  貴蔚掙開了他,爬下躺椅,背著他用衣袖擦著眼淚。

  「蔚蔚……」他坐起身,虛弱的說:「看著哥哥,和哥哥說話好嗎?好嗎?」

  他這才驚覺,從頭到尾,貴蔚都不讓他正視她的臉、她的眼睛。

  貴蔚平復了好久,才肯出聲。「沒事的,大哥。」

  「蔚蔚……」她一點也不像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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