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歡 > 丫鬟郡主命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侯門公子三妻四妾正常得很。」冉夫人正色道:「就算正室是郡主,也不能阻止他納妾,否則也是犯了「七出」,比如聞遂公主,地位何等顯赫,她的駙馬要納妾,她也不敢阻擋。」

  「聞遂公主的駙馬要納妾嗎?」紫芍不由錯愕,「不是說……他們夫妻感情極好嗎?」天啊,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宮中朝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好像都錯過了。

  「這個倒是不太清楚,」冉夫人搖頭,「夫妻嘛,若要天長地久,憑著一時的情分肯定不行,須得好好經營。」

  紫芍沉默著。關於男女之事,她知之甚少,也無從學習,說實話,這個妾該怎麼做,她心裡打著鼓,她害怕穆子捷根本就不願意納她為妾……

  「夫人,」紫芍支吾道:「其實,奴婢想請教夫人……緣何侯爺會如此寵愛夫人?」

  「我嗎?」冉夫人笑笑,「當初在邊關時,不過是僥倖救了侯爺,他為報我的恩,所以納我為妾。」

  「可這麼多年來,侯爺只有夫人您一個側室,想來也不是僥倖。」

  「夫人行事跋扈了些,侯爺縱然性子再好,也有不耐煩的一日。」冉夫人道:「從前侯爺與夫人也是真心恩愛的,但日子長了,有些事情就煎熬不住了。我吧……性格還算和順,男人終歸是喜歡和順的女子。」

  是嗎?紫芍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若如此,她恐怕學不來,因為她的性子不夠和順。

  「不過人與人不同,」冉夫人提點道:「我那兒子的喜好,與他爹爹自然也不同。丫頭,你要得到他的心,首先得知道他的喜好。」

  紫芍點點頭,卻又想她瞭解穆子捷嗎?好像已經很瞭解了,又好像對他一無所知。

  「丫頭,憑你的聰明,不用別人教。」冉夫人信任地道:「我相信你自己能找到途徑的。」

  紫芍聽著冉夫人的話,心中有些亂,不,她並不確定,心下猶自忐忑……這似乎比復仇還要艱難,復仇尚有計可施,但情愫如煙縹緲,她捉也捉不住。

  仔仔細細,費思量,愁結縈絲,若弓不能張。

  穆子捷入得聞遂公主府中,跟隨一個引路的婢女,才行至花蔭底下,遠遠的便看到元清在涼亭中飲茶,而涼亭外卻跪著一個小丫鬟,正在自己給自己摑掌。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小丫鬟淚如雨下,「奴婢不該沒試水溫便給郡主沏茶,燙了郡主……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元清悠閒地拈起一枚糖,細細品嘗著,目光追逐著亭外的一隻蝴蝶,對小丫鬟的求饒聲充聲不聞。

  「這是怎麼了?」穆子捷佇足,問引路的婢女。

  「想必是那丫頭做錯了事,」婢女道:「被郡主責罰了。」

  「可好像……不是什麼要緊的事。」穆子捷皺眉,不過是被茶水燙了而已。

  婢女諱莫如深,「郡主大病初癒,脾氣不太好,也可以理解。」

  只生了一場病就變了個人似的,這實在讓穆子捷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從前元清郡主雖然嬌貴,但心地純善,否則也不會在他受凍罰跪之時,施予援手。然而現在的元清郡主卻像換了個人似的,美麗的軀殼裡住著魍魎,總是小題大做,無事生非。

  聽聞自搬到這公主府以後,元清郡主的張揚跋扈之舉,令聞遂公主瞠目結舌。

  身後傳來腳步聲,此路的婢女忽然跪下道,「太子妃——」

  穆子捷回頭望去,只見楚音若朝自己走來,於是立刻施禮道:「微臣給太子妃請安。」

  「穆公子,真是巧。」楚音若緩緩踱著步子,微笑道:「今日得閒,來探望聞遂公主,不料卻先遇到了穆公子。」

  「都說太子妃與聞遂公主自幼要好,」穆子捷道:「看來傳聞不虛。」

  楚音若往涼亭處掃了一眼,「元清這是怎麼了?怎麼又責罰下人了?」

  「說是沏的茶燙了嘴。」穆子捷答道。

  楚音若,疑惑地道:「太子的這個堂妹從小還算和順,怎麼病了這一場,倒比熙淳還要暴躁?」

  穆子捷代為解釋道:「家中忽遇變故,大概還在傷心。」

  「她不是失憶了嗎?」楚音若蹙了蹙眉,「平日也沒見她多傷心,這會兒竟脾氣大得很,動不動就拿下人出氣。」

  言談間,看得出太子妃對這位失而復得的小姑頗有不滿。

  「要平復心情終歸需要一些時日。」穆子捷想替元清說一些好話,雖然他也不知該如何說。

  「穆公子,但願不是本宮害了你。」她忽然歎一口氣,「本來撮合你與元清的姻緣是想做一件好事,但她若一直如此,絕非良妻。」

  「娘娘言重了,」他道:「微臣打小就認識郡主,深知她心性善良,微臣相信一定能與她和睦共處,舉案齊眉。」

  「她這失心症也該好好治治。」楚音若仿佛憶起了什麼,臉色驟然一變,「只怕……沒那麼容易治好。」

  「娘娘不必擔心,微臣一定請盡天下名醫,替郡主醫治。」他答道。

  「若她不是失心症呢?」她忽然問了個非常奇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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