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歡 > 千金命不凡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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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該不會那人是水妖吧? 孫柔嘉結結巴巴地道:「什麼意思?她去世了嗎?失足落水身亡的?」不過,看他那笑眯眯的模樣,彷佛又不太像,心愛的人過世,哪可能笑得這般歡快。 「你在水裡看到了什麼?」他哭笑不得。 「水啊……」她傻呆呆地答。 「還有呢?」 「兩岸的倒影?」或者,路過的船帆? 「你那心儀的女子長得還不錯呢。」孫柔嘉望著清澈的河水,嘴角翹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比京城許多名門閨秀都漂亮。」他答道,「蘇某的眼光向來不錯。」 她喜歡漂亮這個詞,所謂「絲欲沉,如在水中時色,謂之漂亮」,昔日用來形容絲之色光灼然,後人以喻女子,無比貼切。 她看著水中的自己,或許因為心中歡喜,頓時滿面光華。 他靠近一步,離她很近很近,她便順勢倚在他的肩頭。 生平第一次,與一個男子如此親昵,而且還是她心愛的男子,上蒼真待她不薄,這段時間她所有的彷徨、憂傷,都得到了補償。 她想到從前的孫柔嘉,著實比她可憐了許多,所幸對方的魂似乎還殘留在身體裡,從今往後,她會把她們倆當成一個人。 她要代原主活下去,活得更好,愛她所愛,這樣的話原主若真有殘存意識,應該也會欣慰吧? 「蘇篤君,我要嫁給你。」她依著他的肩頭,輕聲說道:「這輩子,只嫁你。」 河畔無人,這個白晝,世人都在岸上忙碌,彷佛只剩下他們倆傍水而立,她這句話也只有他聽到。 孫柔嘉回到家中的時候,還是有些恍惚。 方才經歷了那麼一場天大的歡喜,任誰都會沉淪其中,一時無法自拔,她覺得接下來的好多天,她大概都會如此。 她在花園中坐了一會兒,傍晚風涼,已經立秋了。 夏天就這樣過去了。經歷了這樣多的事情,她還能平靜地坐在這裡,心裡不由感慨。其實,她很喜歡夏天,白晝很長,夜晚很短,彷佛可以少一些黑暗憂鬱,多一些陽光明媚的心情。 有人從回廊的那一頭走來,她不經意地抬眸,來者竟是小暖。 說實話,她並不喜歡小暖。這些日子,小暖巴結著桑夫人,給她臉色瞧,她就更討厭這丫頭了。 然而,此刻她發現自己忽然變得寬容許多,那些曾經看不順眼的,她都不再計較。 「大小姐,」小暖竟主動地喚她,「奴婢有禮了。」 「母親今日可好?」孫柔嘉順勢問道。 「義母鬧著要回染川去呢,」小暖淡笑道:「這訂婚宴,夫人怕是不願意出席了。」 「也好,」孫柔嘉點頭道,「不出席就不出席吧,你若想陪母親回去,也是可以的。」 小暖臉色微凝,沒料到本想刺激孫柔嘉,她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大小姐果然並非義母親生,」小暖繼續道:「否則這訂婚宴,哪有女兒不在乎母親不來的道理?」 「我呢,這十幾年來費盡心思想討好母親,」孫柔嘉不甚在意答道,「不過,後來我發現並沒有什麼用。」 「那是因為大小姐總是違逆義母的心意,」小暖諷刺道,「難怪討不到什麼好。」 「倒不是什麼違逆不違逆的,」孫柔嘉道,「我母親神志時常不清,任你如何討好,她舊病發作時,全都拋諸腦後,我也看開了。」 「我倒沒覺得義母哪裡不清醒,」小暖執拗道:「比如,她待我就一直很好。」 「對啊,就因為待你太好,所以才是糊塗。」孫柔嘉反將一軍。 聞言,小暖不由面露慍色,「大小姐此話何意?」 「你是什麼出身,什麼來歷,你自己也該清楚。」孫柔嘉正色道:「若不清楚,回豫國夫人府裡問一問,想必,那些老僕們都知道。」 小暖怔住,杏眼圓瞪。 「你以為冒充柔敏,博母親一時歡心,就萬事順遂了?」孫柔嘉歎一口氣,「可惜,不過是非分之想。」 「大小姐亦非孫家骨肉,」小暖反駁道,「然而如今也過著天上一般的日子,奴婢為何就不能?」 「怪只怪你自己來遲了,」孫柔嘉道,「我如今馬上要被封為縣主,嫁入蘇府,還掌管孫家商鋪。你有什麼?只能凡事倚仗著母親替你做主,否則什麼都做不了。」 她從來不喜歡說這些刻薄的話,不過,面對像小暖這樣的人,她實在沒必要客氣。 「我家公子就一定會娶你?」小暖全身發抖,「不過是因為豫國夫人與皇上做主,權宜之計罷了。」 「哦,你家公子可是同我說了,他一定娶我。」孫柔嘉淺笑。 「他跟你才認識幾日,有何深厚情感?」小暖臉色煞白,卻仍舊嘴硬,「分明我才是與公子青梅竹馬的人。」 「這與認識多久無關,」孫柔嘉道:「只與喜不喜歡有關。」 「公子說過他喜歡你嗎?」小暖揚聲道,「我還沒見過公子對哪個女子特別動心呢,他至今不娶,就是因為找不到讓他特別喜歡的人。」 「沒有嗎?」孫柔嘉淡淡道:「你若熟知他,也該知道他書齋裡有不少春曉居士作的畫吧?」 「那又如何?」小暖道,「古玩鋪中淘來的,有什麼稀罕嗎?」 「你可知,那春曉居士是何人?」孫柔嘉反問。 「我沒興趣知道。」小暖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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