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唐歡 > 金口小娘子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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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位姑娘?」袁懷山一怔,看向鞠清子,鞠清子因提前得了奚浚遠的吩咐,做了丫鬟的打扮。 「怎麼,袁先生嫌這事情太小,不願意幫忙嗎?怕辱沒了自己的名望?」奚浚遠道。 袁懷山忙道:「不不不,只是我這畫作的價錢可不低,比起市面上的畫匠,怕公子你覺得花費太過了。」 「只要能畫出這丫頭的神韻,便是值了。」奚浚遠道:「她打小就伺候我,這筆錢我也不想省,能替她尋個好人嫁了,也算是盡了主僕一場的情分。」 「公子真是闊氣,心也善。」袁懷山點頭,「好,那我們閒話就少說,這就著手吧。」 袁懷山示意鞠清子坐到窗前光亮處,攤開畫紙,研了墨,便畫了起來。 馮七替奚浚遠沏好茶,奚浚遠時而低頭?茶,時而又抬眸觀看袁懷山作畫,他眉間若有所思,彷佛在琢磨著袁懷山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袁懷山對鞠清子開口道:「這位姑娘,你也不必拘謹,怎麼隨意怎麼坐吧,也無須一動不動的。」 「可以說話嗎?」鞠清子問。 「可以啊,」袁懷山道:「想說什麼都行,老是端著,也畫不出你的神韻。」 鞠清子微微一笑,與奚浚遠目光相觸,他眸光微閃,她知道,他在暗示她趁機打聽。 「小女子雖是個丫鬟,也曾聽聞過先生的大名。」鞠清子道。 「哦?」袁懷山的筆頓了一頓,「你一個小姑娘,也聽說過我?」 鞠清子道:「袁先生是蕭國名士,誰人不知?只是先生過得實在簡樸,獨居在此,竟也沒個人照顧。」 「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袁懷山倒沒有半分傷感。 「先生沒打算娶妻嗎?」鞠清子忽然問道。 或許是她問得突兀,袁懷山警覺地看了她一眼,然而鞠清子滿臉天真的表情,又讓他以為自己多疑了。 「娶妻也沒什麼意思,」袁懷山答道:「從前我那妻子嫌我過得清苦,早與我和離了。」 「先生真是委屈了。」鞠清子十分同情的口吻。 「不過凡塵俗事,哪裡委屈呢?」袁懷山無所謂地道:「我如今無拘無束,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別人還羡慕我這幾分瀟灑呢。」 說得倒像個世外高人,若沒有與延國夫人的婚外情,鞠清子真會崇拜他的氣節,可惜,她深諳他的老底。 「袁懷山——袁懷山——」忽然,門外傳來一個婦人的厲聲呼喝。 屋內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袁懷山頓時變了臉色。 「何人在喧嘩?」馮七連忙開窗問道。 「我找袁懷山!」外面的婦人一副粗魯的大嗓門,「你又是何人,怎麼在此?」 「各位抱歉,我去去就來。」袁懷山只得擱下筆出門去。 鞠清子心中對來人充滿了好奇,她知道奚浚遠也是一樣,她靠近窗邊,悄悄地朝外打量。 院中站著一個粗衣布裙的女人,彷佛五十多歲了,滿臉被歲月折磨過後的戾氣之態,也不知她與袁懷山是何關係? 「拿錢來!」那婦人不多廢話,只伸出手道。 「怎麼又要錢?」袁懷山皺眉道。 「你兒子昨兒被人打了,受傷了!你說,我該不該問你要錢?」婦人揚聲道。 「這孩子怎麼又惹事了?」袁懷山眉心蹙得更緊了。 「是你惹事了吧?」婦人頓時忿恨得像炸開了鍋,「兒子昨兒是被賭場的人打的!他們找你要錢要不到,就來找我們母子的晦氣!我們招誰惹誰了?我們早就跟你沒關係了,還每次都替你背黑鍋!袁懷山,你有沒有良心,你說這話有沒有良心?!」 鞠清子與奚浚遠在一邊聽著皆有些錯愕。賭場?所以……袁懷山嗜賭嗎?而這個婦人是袁懷山從前的妻子?天啊,真看不出來,他妻子外表如此滄桑,年紀似乎比他大十來歲。 難怪他家財散盡,倒不是入不敷出的緣故,原來是因為嗜賭,他老婆會跟他和離,估計也多半是這個緣故。 「可我現在也沒錢……」袁懷山猶豫了片刻,對那婦人道:「你稍等,我進屋一趟。」 「有多少拿多少!」婦人瞪著他,「還等著這錢救命呢!」 袁懷山無可奈何,推門而入,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一屋的客人,臉上甚是難堪。 「公子……」好半晌,他才開口繼續道:「可否先付我畫錢?外面那婦人本是我妻子,如今兒子受傷了,急需藥錢。」 「行。」奚浚遠對馮七點了點頭。 馮七立刻掏出錢袋子,將銀錠遞給袁懷山。 「多謝,多謝,」袁懷山驚喜道:「我這就打發那婆娘走,馬上幫這位姑娘完成畫作!」 銀錠太大,袁懷山用小刀削成兩半,自己藏了一半,另一半交給了院中那婦人。 婦人果然沒再囉嗦,拿了錢就走人,四周霎時恢復寧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袁懷山連聲道歉,「讓諸位久等了。這位姑娘,我們重新開始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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