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歡 > 駙馬難追 | 上頁 下頁 |
六十五 |
|
她聽見他凝重又混濁的喘息,不知為何,每聽一次,方才那種纏綿的感動就又多了一分。 安夏縮進他的懷裡,不敢胡思亂想,只數著兩人的心跳,讓自己慢慢靜下來。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也許是太痛、太倦,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分不清什麼時辰,甚至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她以為杜阡陌已經走了,誰料一睜眼,就見他半靠在身側,借著微微的燭光,正凝視著她。 「太子……」安夏往床內縮了縮。 兩人仍赤裸著身子,她可以清晰看到他健壯臂膀上的光潔肌膚,輕輕吸氣,滿是屬於他的味道,這一切讓她雙頰緋紅。 他忽然問:「想聽故事嗎?」 「什麼?」他也太奇怪了,這個時候說什麼故事? 他道:「從前有一個人名喚薛定諤。」 安夏瞪大眼睛,「薛定諤?」這不是她曾經對他說過的故事嗎? 他繼續道:「此人養了一隻貓,他將貓關在一個密封的籠子裡,還在籠子裡放了少量的毒藥。」 她故意問:「他為何如此?」 「他想知道這些毒藥能否殺死這只貓。」杜阡陌道:「可是唯有他打開那密封的籠子,才能看到裡面的情形,所以在打開籠子之前,貓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嗯。」安夏點了點頭,「殿下為何要對奴婢說這樣一個故事?」 他答道:「只是突然想到了。」 安夏暗暗喜悅,呵,那個時候她用這個故事來比喻她的清白之軀,此刻他回想起來,一點也不奇怪,這說明他又在想夏和了。 她很想告訴他,她就是夏和,然而他會相信嗎?她要如何開口? 杜阡陌再度開口,「方才你問我是否能確定彼此的真心。」他頓了頓,「其實我們就像這薛定諤的貓,在打開籠子之前,其實生與死都是一樣的,有同等的可能……凡事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呵,說了半天,原來他是想說這個。 的確如此,試一試才能知道,她很高興他願意邁出這一步,不再當一個守墓人。 也許有天她會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分,說不定他真的會相信呢,凡事不嘗試怎麼知道? 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其實不必言說,只要一個細微的表情就可以展露無遺。 杜阡陌看著站在窗邊的安夏,她仍是那副乖巧的模樣,然而他卻能明顯感受到她的喜悅。 她的嘴角不時帶著情不自禁的微笑,凝望著櫻花樹,陽光投灑在她身上,整個人格外清麗。 現在的她變得更像從前的夏和。 杜阡陌越來越相信圓通法師所言,這世上或許真有離魂附體之事,眼前的她可能真的是從前的夏和。 他撣揮衣袖,親手托著鸚鵡來到她的身後。 安夏正在沉思間,猛地聽到一陣微動,驀然回首,只見鸚鵡鮮麗的羽翼扇子一般於眼前伸展開來,把她嚇了一跳。她一笑,手指伸向那鸚鵡,「殿下又在嚇晚奴婢。」 鸚鵡叫了兩聲,輕輕啄住她的指頭,親昵無比。 「在看什麼呢?」杜阡陌笑道:「從前你總能察覺本宮站在你的身後,今兒是什麼讓你這樣入迷?」 「奴婢不過是在看那片落櫻。」安夏道:「日子過得真快,轉眼間,春天也過了一半。」 「來,本宮有一件禮物要送你——」杜阡陌攤開她的素手,從袖中掏出一隻錦盒,放入她的掌心。 她不解地將盒蓋開啟,只見其中伏臥著一對羊脂玉耳環,詫異得瞪大眼睛,「這是……」當初她送給杜夫人的那對羊脂玉耳環?沒想到這麼多年以後,還得以再見。 看來杜阡陌與杜夫人暗中仍有聯繫,也不知杜夫人最近過得如何?想必她仍在蕭都與藍掌櫃過著愜意的日子吧? 「這是我母親的東西,」杜阡陌道:「她說這要送給我將來的身邊人。」 他沒有說「妻子」,因為他沒有最後認定她,他的心中仍舊放不下夏和,但至少她已經佔據了他心中的一隅,有了自己的位置。 他肯跨出這一步,已經難能可貴了,她希望終有一日他能真正認出她來,得到皆大歡喜的結局。 「奴婢也有禮物要送給殿下。」安夏自袖中摸出一枚同心結,黑色絲線編成的同心結在暗處隱隱閃亮,精緻如玄蝶之翼。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