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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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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父會找機會讓你回渭王府,給你應有的名位。」拓跋元治道,「為父知道你曾在禦學堂授課,深得蕭皇賞識,比起你那幾個沒出息的弟弟周正多了。從前礙著我那妻子沒能讓你認祖歸宗,如今再無顧忌。」 聽這語氣,拓跋元治與渭王妃並不十分恩愛,否則這描述之間怎麼會少了伉儷情深?看來渭王妃娘家勢大,平素在家張揚跋扈,常常欺壓拓跋元治的傳聞倒似真的。 杜阡陌猶豫著,「容孩兒再想想吧……」 「怎麼,你不願意隨為父回去?」拓跋元治問:「難不成……你還牽掛著夏和公主?」 杜阡陌不語,相當於他默認了。 他不想就這樣離開,無論如何都要再見她一面,就算此生背負殺人的罪名流亡天涯,也要再與她見上一面…… 拓跋元治卻道:「不必再惦記著她了,她已經答應與崎國和親。」 「什麼?」杜阡陌身形一僵。 「她已經答應拓跋修雲,願做崎國太子妃,化解兩國邊關戰爭。」拓跋元治淡淡地道:「和親的消息這兩天便要昭告天下。」 不、不可能,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他以為她會一直等著他,至少不會這麼快就嫁給別人…… 而且是嫁給陷害他的人。 她一定有什麼苦衷,他得去問問她,當面問問…… 拓跋元治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阻止道:「陌兒,不要衝動,如今你是被通緝之人,不能冒然露面,若真想再見夏和公主,將來有的是機會。」 杜阡陌眉心一蹙,並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拓跋元治道:「到時候等她嫁來崎國,你們就算天天見面,也是有機會的。」 等她出嫁?那時候再見她還有什麼意義? 「陌兒,為父答應你,」拓跋元治篤定地道:「這些年為父虧欠你的,一定會十倍補償於你。你想要的東西、你想要的人,為父一定會幫你得到,只是你得再等等,等為父把一切安排妥當。」 他可以等,等到水滴石穿的時候,可是到時候還來得及嗎? 他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若這次與夏和分離,便是永別了。真的不去見她一面嗎?他覺得自己會後悔,然而父親的話也頗有道理,他到底該怎麼辦? 杜阡陌生平第一次如此猶豫,從前任何事情在他眼裡都可以雲淡風輕地面對,唯獨這一次風起雲湧。 他真的還能再見到夏和嗎? 阡陌現在在哪裡? 離開蕭國之前,無論如何應該設法與他見上一面,可如今被困在崎國的宮中,恐怕此生再無相見的機會了吧? 安夏一身大紅的新娘裝扮,頭上壓著沉甸甸的鳳冠,端坐在喜帳前,已經整整一天了。 遠處傳來喧囂的喜樂聲,整個崎宮都在為拓跋修雲的大婚慶祝,然而安夏卻在洞房裡想念著另一個人。 自從杜阡陌越獄之後,安夏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熙淳把他藏在哪裡,從不曾告訴她。 請求熙淳去劫獄的那一日,安夏便決心放棄與杜阡陌的緣分了,畢竟熙淳會答應出手相助也是有條件的,這等於親手把杜阡陌送給了別人。 她就算心如刀割也只能如此,因為她只要他活著,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他還活著更重要。 喜婆在門外喚道:「太子殿下——」 喝得醉意微熏的拓跋修雲帶著新郎的得意洋洋,踉膾著步入洞房。他對喜婆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 「是。」喜婆們頷首而去。 按照崎國的風俗,並不需要掀紅蓋頭,鳳冠上只垂著珠簾,安夏將它們輕輕撥開。 「太子妃久等了。」拓跋修雲笑道:「太子妃入京這半月來,按儀制我們不得相見,為夫日夜在思念太子妃呢。」 「拓跋修雲,」安夏卻道:「渭王妃真是你殺的?」 拓跋修雲一怔,依舊笑道:「大喜的日子,太子妃何必說這些掃興的事。」 她道:「有些事必須問個清楚,否則日子過不下去。」 他聳聳肩,「我那個嬸嬸平素張揚跋扈慣了,並非賢良之人,這些年來皇叔也吃了不少她的苦,就當是我幫了皇叔一把。」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殺人者如此理直氣壯,」安夏冷笑,「拓跋修雲,你嫁禍杜阡陌,害他身陷囹圄,良心何安?」 「杜大人不是越獄了嗎?」拓跋修雲不以為意,「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助他逃獄的,但想必他此刻定是自由自在,性命無憂,這還不夠?」 她問:「那塊玉珮是杜阡陌的隨身之物,你如何得到的?」 「買通他府中的丫鬟就行了,」拓跋修雲笑道:「他家境貧寒,府裡也沒幾個丫鬟,隨便給些銀子,易如反掌。」 看來他心中沒有半分愧疚,她還真是高估了他的良知,有的人根本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從前的夏和到底喜歡他什麼呢?因為兩人是青梅竹馬嗎?又或者從前的夏和其實跟他是一樣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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