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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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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擔心地問:「公主不怕她因愛生恨?」 「依我對熙淳的瞭解,她對我倒是有可能使壞,」安夏輕聲道:「但對阡陌卻是一片真誠。」 小茹不由有些走神,給安夏夾的菜忘了遞過來。 「怎麼發怔了?」安夏對她笑了笑,「這些日子你也勞心了。」 「奴婢……」小茹一臉愧疚,「奴婢覺得自己很沒用,都幫不上忙。」 「把那些胭脂膏子調好就是幫了最大的忙了,」安夏淺笑著,「若阡陌真能從獄中出來,我必盛妝迎他,你的胭脂可是要派上用場的。」 「公主……」小茹忽然道:「一會兒太子妃來了,奴婢想告個假去園裡替公主采薔薇花。夏天就要過了,薔薇花得備足,不然就沒有調胭脂的好材料。」 安夏思索片刻,笑道:「不如你現在就去吧,我不過是用些粥菜,這裡有的是人侍候。你趁著天色早,花兒還新鮮,早去早回。」 「是。」小茹連忙點頭,從殿中退下,回到自己房中,撿了個籃子便出門去。 此刻午膳剛過,日光漸漸西斜,太監、宮女們都正忙著,御花園中鮮有人跡。 小茹走到一個偏僻處,腳步停了下來。 這裡有一片薔薇花,她經常來此,卻並非為了採花,而是在等一個人。採花不過是她的藉口,等人才是她的目的,但若被人撞見,卻可以用採花來作為掩飾,反正御花園中人來人往,誰都有可能遇見誰。 好一會兒之後,她等的人終於來了,裙角掠過草叢,發出窸窣的聲音。 「公主,」小茹一轉身,砰地一聲對來人跪下,「還請公主救救杜大人!」 來人卻問道:「你家公主可有懷疑你?」 小茹搖頭,抬眸看著對方的臉—— 那是熙淳。 小茹的眼神中滿是懇求之色,「公主,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奴婢當初肯替公主效力,一則是為了奴婢的哥哥,二則也是為了讓我家公主恢復記憶,查清當初墮馬一事,可並沒想過要冤枉杜大人啊!」 「你哥哥的賭債我已替他還清了,」熙淳冷冷地道:「杜大人我自會搭救,為免麻煩,以後我們不必在此見面了。」 「這也是奴婢最後一次出來見公主,」小茹有些慶倖,「還好我家公主沒有察覺。」 「說來你也算忠心,只是有那樣一個不爭氣的哥哥,連累了你。」熙淳又問:「你家公主真的沒有察覺?」 一個聲音驀然響起,讓兩人始料不起—— 「誰說我沒有察覺?」 小茹臉色發白,扭頭望去,看到安夏正一步一步緩緩走來。 熙淳也大感意外,身子一僵。 「這兒的薔薇花開得不錯,」安夏笑看著小茹,「小茹,你的花采了嗎?倒是有閒暇在這裡跟別人聊天。」 「公主……」小茹俯身在地,瑟瑟發抖,「奴婢該死,奴婢——」 「小茹,你是我最信任的宮人了,」安夏歎一口氣,「自我昏迷醒來,一個人也不認識,唯獨最依賴你,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若沒有錢,可與我商量啊。」 小茹哭道:「奴婢的哥哥欠了永澤王府的錢莊很大一筆銀子,哥哥被綁在他們田莊裡,日夜受苦,奴婢不能不顧哥哥……」 安夏側眸看向另一人,「熙淳,這是你設的局嗎?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熙淳坦言道:「她哥哥本來就好賭,我也是恰巧知道的,一開始並不曾想設什麼局。」 安夏問,「那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呢?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小茹的?」熙淳反問。 安夏沒回答,只道:「放河燈那天,應該也是你們安排的吧?故意引我去那糖水鋪子,聽到老闆娘說的那一番話。」 小茹抹著眼淚,「奴婢該死,那老闆娘與奴婢認識,奴婢給了她一些銀子……」 「所以我墮馬那天,她並不在場?」她想知道一個答案。 「墮馬那日發生了什麼,其實並沒有人知道……」小茹解釋道:「只是拓跋使節說,當時公主聽見了他與杜大人的談話,公主扭頭就跑,杜大人追出了林子……」 就算他曾追逐她,用石子打傷她的馬,但並不代表他想害死她。見死不救只是她的猜疑,是在別人的故意引導下,對他的誤會。 安夏沉聲道:「小茹,杜大人平日待你也算不錯,你如此挑撥離間,良心何安?」 「奴婢、奴婢得知杜大人身分後,十分震驚……公主可能不信,奴婢這樣做的確是為了您,奴婢真的怕杜大人會對您不利,希望您可以查清當初墮馬的真相……」 豆大的淚珠從小茹眼中滾落,看來,她也不像是在撒謊。 一旁的熙淳再度問道:「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這丫頭的?」 「本來完全沒有懷疑,」安夏道:「不過那日她說在御花園中聽到你與阡陌密談,那一字一句說得也太清楚了,就算是偷聽到,也不可能如此詳盡,而且那番話條理如此清晰,完全不是她這個丫頭懂得說的話,肯定有人教她。」 於是她不動聲色地暗中觀察,果然被她逮個正著。 「自從你墮馬醒後,的確不太一樣了,」熙淳服氣,認真端詳著她,「從前你也有過聰明的時候,卻不像現在這般沉得住氣。」 當然了,她的軀體裡住的已不再是從前的魂,既然她代替夏和活下去,就要活得更好。 她輕聲道:「熙淳,今日我來此並不是為了跟你算什麼舊賬,我是來求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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