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唐歡 > 駙馬難追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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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抓出內賊聯手搭救 天牢的門打開,安夏一步一步邁下臺階,雖然仍是夏天,但這裡仿佛已經到了寒冬,黑暗冰冷,恐怖幽深,宇宙的黑洞也不過如此。 她看到杜阡陌站在鐵欄後,一襲素服。不過兩日功夫,他瘦了許多,一雙眼睛在光線陰暗處似深秋的潭水,清亮深邃。 杜阡陌道:「公主。」 他對她的稱呼忽然變了,兩天之前他還喚她「夏和」。 安夏道:「我只是來弄明白三個問題,第一,渭王妃是你殺的嗎?」 他靜靜地看著她。 也不知他此刻是怎樣的心情,在尋思什麼,在醞釀著什麼,他的眼神那般莫測,讓她琢磨不透。 他回答,「不是,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端端的。」 「那麼父皇為什麼說你是兇手?」她不解,「他們怎麼知道你曾去過仙蓬客棧?三堂會審到底是怎麼審的?」 他淡淡地道:「因為他們發現了我的隨身玉珮。」 「你的玉珮?」安夏一怔,「在仙蓬客棧?」 他搖頭,「也不知為何就遺落在那裡了。」 她有些激動,「一塊玉珮也不能證明你就是兇手啊!」 他歎了口氣,「若我離開時,渭王妃還好端端的,玉珮斷不會帶血。可那玉珮被握在死去的渭王妃手裡,鮮血淋漓。」 安夏思索後道:「也許是有人撿到你的玉珮後,故意這樣做的,想要栽贓陷害你。」 「也許吧。」他道:「若真如此,他一定是個很熟悉我的人,至少知道那是我的隨身玉珮。」 她問:「父皇不相信你嗎?三堂會審時,沒有提出懷疑嗎?」 「有懷疑卻沒有證據,就算說是有人陷害我,那究竟是誰呢?無從憑斷。」他沉聲道:「但那塊帶血的玉珮,是我行兇的最好物證。」 是了,從古至今斷案都要講證據,她還以為身在古代,他又是未來的駙馬爺,就可以寬容一些,可如今看來,當中沒有絲毫徇私的可能。 她輕喚道:「阡陌,我該做些什麼才能幫你?」 走進天牢之前,她心裡滿滿都是對他的怨懟,怪他瞞著自己的真實身分,懷疑他害她墮馬受傷,然而此刻卻怨氣全消。 她真的好沒出息,稍微一同情便心軟了。她就這麼喜歡他嗎?喜歡得都忘了自己。 杜阡陌很俐落地答道:「救我出去。」 他倒是沒有虛偽地客氣,這一點她很欣賞。她問:「要如何救呢?」雖然她是公主,蕭皇又寵愛她,但她身邊連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也沒有,就算想劫獄也沒有辦法。 「去找熙淳。」杜阡陌道:「憑著永澤王府的勢力,應該能讓我出去。」 熙淳? 不得不承認,他這個想法的確可行,但是他在她面前這樣毫無顧忌地提熙淳,不怕她心酸嗎? 「怎麼了?」他觀察到她臉上的表情微變,「夏和,你不高興了?」 她忽然道:「我要問你第二個問題。」 「好,儘管問。」 「我墮馬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夏儘量沉著,「是你……打傷了我的馬?」 他眉心一凝,頗為意外,顯然沒料到她竟知曉此事。他問:「夏和,你想起來了?」 「有人告訴我的。」她搖頭,「就因為我記憶模糊,才更想問清楚。」 他沉默,不知是在猜測到底是誰告訴了她真相,還是在思忖如何辯解。半晌之後,他才道:「是,那匹白馬是我用石子打中了它的腿。」 「我摔下馬後,受傷昏迷,」她頓了頓,「當時……你有沒有想過救我?」這一刻,她的心狂跳,生怕他道出讓她絕望的答案。 他注視著她,「你覺得我會趁著你昏迷,殺人滅口?」 「我不相信……」安夏聲音微顫,「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所以才要親口問你,親耳聽你說。」 「也許有一天你能想起一切,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真相了。」杜阡陌不願意回答,「我不便說什麼,因為無論說什麼,都無法證明。」 他生氣了嗎?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這般拒絕她,而且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他其實大可欺騙她,讓她安心地把他救出去,但他還是賭了這口氣,仿佛是他最後的尊嚴。 他緩緩道:「抱歉無法回答你第二個問題,請問第三個。」 這一次她卻沒有說話,只是步上前去仰頭看著他,離他很近很近。 他長得真的好像杜澈啊,說是一模一樣也不為過。他是杜澈的前世嗎?她這麼喜歡他,是把他當成偶像嗎? 但他顯然跟杜澈沒有任何關係,因為杜澈外表高冷,私下喜歡嬉鬧,而他外表溫和,內心卻似沒有溫度般冷冽。 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那麼她到底喜歡他什麼呢?只是這張俊美的臉嗎? 安夏踮起腳尖,冷不防地湊到他的唇邊,吻住他。 這個舉動不僅嚇了他一跳,就連她在上一秒,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敢去做。 她的第二個問題其實是在問,他愛她嗎?如果愛,就不會害她。 而此刻便是她的第三個問題,她自己呢?也愛他嗎? 她對他的感情只是一種被外表迷惑所產生的幻覺,還是真真切切地受心牽引而已?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肌膚之親,除了那個雨夜在花徑中的擁抱。當時震驚而意外的她,除了發楞,忘了別的感覺,沒能仔細體會那個擁抱。 此刻,她要再確認一次,當他們唇齒相依纏綿,她才能確認自己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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