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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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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搖頭,她近日看過的佛經之中,並無與此有關的記載。她道:「佛有萬相,我沒見過的、沒聽過的,或者聽過、見過卻記不住的,都太多了。」 拓跋修雲忽然道:「當年我歸國時,你我曾在此佛母像前許願,此生共結連理。」他望著她,「夏和,你該不會也忘了吧?」 「許願……」安夏愕然,「在此嗎?」 「切切實實地對著佛母許了願。」他神情嚴肅,「在菩薩面前,我怎敢說謊。」 安夏心中一陣鼓點之聲,如急雨落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從前的事她不得知曉,任誰誆她、騙她,她都只能吃啞巴虧。 「修雲……」她試著叫他的名字,希望自己即將說的話不至於太過得罪他,「以前的事我都不太記得了…… 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他盯著她,「所以你要違背自己的誓言?」 「我不想替自己辯解,誓言若是違背,就只能違背了。」她緩緩地道:「如今我的心已經不在你那裡了,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事情都沒有轉圜。」這就是她今天想對他說的話,所謂敘舊,不過是想跟他說清楚。 她向來討厭曖昧,愛誰或者不愛,既然心裡很明白,又何必耽誤別人?早一點撇清關係對兩個人都是好事。 拓跋修雲身子僵立著,定定地瞧著她,半晌不語,眼神如豺狼般,閃爍著一種讓她害怕的光芒。 良久之後,他微笑著說:「可惜已經晚了。」這笑意滲著寒意。 「晚了?」安夏不太懂得他的意思。 他深深地望著她,「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你再也嫁不了別人了。」 「什麼?」安夏瞠目。 「你早已是我的人。」他上前一步,「當年我歸國之前,那天晚上你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我。」 安夏的腦中頓時響起嗡的一聲,一片混亂。 不,這不可能,他在誆她,一定是在誆她…… 「那時候我不過十五歲而已。」安夏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做此等越軌之事。」 「十五歲在民間為人婦並不在少數,有的甚至還為人母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天啊,在她的時代,十五歲還是未成年的孩子…… 「當著佛母的面,我會說謊嗎?」拓跋修雲咄咄逼人,「我敢嗎?」 他又靠近了一步,逼得她連連後退。 她回首望去,方才他帶來的兩名隨從此刻已不見了蹤影,青苔深厚,她並未留意到他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安夏不由得毛骨悚然,打了好些個冷顫,這才意識到這座深山野林只剩他們兩人。 假如他現在要對她為所欲為,她肯定毫無還手之力;假如他方才是眶騙她,此刻倒是極有機會掠奪她的清白…… 他不信佛,所以就算是在佛母前,他也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心不受束縛,拿他奈何? 安夏眼前忽然一陣眩暈,也不知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別的,她感到身子有些綿軟乏力。 天啊,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什麼岔子,她不希望一個不慎,滿盤皆輸…… 然而拓跋修雲仍步步逼近,直到她無路可退。 她察覺到腳下似乎有石子絆了一下,她低頭之間,他忽然舉起掌來啪的一聲在她後頸打了一下。 她眼前一黑,就這般無聲無息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公主,公主——」 耳畔傳來小茹的聲音,安夏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躺在宮中的床榻之上,楚音若坐在旁側,正悉心地照料著她。 「醒了?」楚音若關心地道:「方才你額間有些發燙,已經為你冰敷,可好些了?」 「我……」安夏還依稀記得暈倒之前的情形,「我怎麼會在這裡?」 「公主……」小茹欲言又止,「您又不記得了嗎?」 安夏恍恍惚惚,神志尚未完全清醒。 楚音若問道:「小茹,今日你怎麼沒跟去靈泉寺?」 小茹哭喪著臉,「奴婢月事來了,月事時禮佛對佛不敬,所以奴婢就沒跟去……」 楚音若不由歎了口氣,「罷了,也是命。小茹,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要對她單獨講。」 小茹點點頭,擔心地看了安夏一眼,方才關門而去。 過了片刻,安夏重複地問道:「我怎麼在這裡?」 「你真的不記得了?」楚音若也是那一句。 「怎麼?」看到她的臉色,安夏直覺事情不太妙,「你們是在哪裡發現我的?」 楚音若答道:「驛館。」 「驛館?」她明明是在靈泉寺後山暈倒的,怎麼會出現在驛館? 「據拓跋皇子說,你與他從後山的一條小徑出了靈泉寺,一道回了驛館。」 「我與他一道?」安夏真是百口莫辯,「我被他擊暈了,什麼也不知道。」 「我就猜是如此。」楚音若蹙眉,「可拓跋皇子非說是你要跟他走的,誰也無法證明……」 「他此刻在哪裡?還在驛館?」安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要找他說清楚!」 「沒有用的,大家都信了。」楚音若搖頭。 「信了?」安夏一怔,「為什麼?」 「因為……當時杜大人派人四處尋你,漫山遍野卻不見人影,他轉念一想,便帶著人馬趕到驛館,」楚音若抿了抿唇,「他看到你躺在拓跋修雲的床上,衣衫不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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