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歡 > 駙馬難追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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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與夏和有關?」 她淺笑道:「正是,看來表哥也察覺出了什麼。」 「昨日宮宴之上,你與夏和針鋒相對。」他望著她,「看來這些年你們兩個處得不太好。」 「表哥怎麼不問問為何我與她關係不好?」 「你們女孩子的心思甚是古怪,我哪裡猜得到。」他微笑中帶點無奈。 「女子最要緊的事無非是那幾樣,」熙淳提示著,「如今我與夏和都到了該婚配的年紀,表哥還猜不出來嗎?」 拓跋修雲挑眉,「總不至於是喜歡上同一個男子吧?」 她回答,「沒錯,差不多。」 拓跋修雲臉色一陣煞白,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依舊笑道:「怎麼可能,怕是妹妹誤會了吧?」 「誤會?」熙淳咬了咬唇,「我已求皇上賜婚,她卻橫插一腳,你說這是誤會嗎?」 他沒因她的話亂了心思,沉著地問:「你們脾氣向來不和,會不會是夏和故意搗亂?」 「表哥以為夏和這些年還對你念念不忘?」熙淳諷刺著,「她這個人朝三暮四,早已把你忘到九霄雲外。」 他連忙反駁,「這不可能,當年我臨走時,我們說好的……」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她才多大?」熙淳瞥他一眼,「況且她前幾個月從馬上摔下來,像變了個人似的,哪裡還記得這些前塵往事。」 「她記得我,」拓跋修雲強調道:「昨日在御花園中碰面,她從樹上摔下來,那模樣、那感覺,跟當年半點不差……」 「那你可知道她這兩年天天圍著杜侍郎轉?」她語氣忿忿,「每日在禦學堂悄悄畫杜侍郎的畫像,故意提些古怪的問題引得杜侍郎注目,課後纏著杜侍郎問東問西,這些我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裡!」 他皺著眉道:「杜侍郎?是禮部的杜大人?」 「對啊,」熙淳哼道:「你當她今日為何要去靈泉寺?真的是為了跟你敘舊?其實是看到杜侍郎去了,她就想跟去。」 拓跋修雲堅持地道:「夏和不會這樣待我的,她說是來敘舊,就一定是敘舊。」 「為了跟我爭杜侍郎,她那天還打我,整個宮中都傳得沸沸揚揚,表哥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我所言非虛!」熙淳故意說得難聽,「皇上還特許她出宮與杜侍郎幽會,也太寵她了,連皇后娘娘都有怨言了。」 他沉著臉道:「無論如何,今日見了夏和再說,我要聽她親口說。」 她道:「表哥你可得把她看牢了,說白了吧,我這趟也是為了杜侍郎去的,不如你我協力將他們兩個拆散了,省得日後麻煩。」 「拆散?」拓跋修雲凝眸,「熙淳,你打算如何?」 熙淳頗為得意地笑道:「表哥,我已在靈泉寺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須依我的法子行事便可。」 拓跋修雲眼中閃過一絲異光,似猶豫,似贊同,迷離不定。 他腹中的盤算,熙淳捉摸不透,但她知道至少他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他沒有再說話就是個好現象。 靈泉寺,又名「苔寺」,因滿地生了青苔,如地毯般厚厚一層,晴天時,陽光灑在其上,閃耀著奇幻光澤;雨天時,青苔濕潤鮮嫩,別有氤氳之色。夏季,碎花落在其上,閒情點點;秋季,楓葉層層而覆,色彩斑斕。 青苔成了靈泉寺的標識,善男信女前來上香,一則為了祈福,二則也是為了觀賞這番美景,不過香客多了,寺內住持怕青苔被賤踏,於是立下規矩,入寺前要在山門外抄寫一遍心經,如此阻斷了人流,也讓人能靜下心來,預備禮佛。 今日安夏等一行人微服出巡,做平民打扮,並不聲張身分,希望能與普通百姓一樣入寺參拜,也不擾了這靈泉寺的幽靜。 住持早已得到宮中通傳,知曉他們的身分,特許兩位公主與修雲皇子不必抄寫心經,由禮部官員代勞即可,於是杜阡陌與餘子謙止步於山門前,在長長的石桌旁坐下,就著寺院所給的筆墨開始書寫佛經。 熙淳忽然道:「我在這裡陪杜大人他們吧,表哥,你與夏和先上去。」 安夏一怔,沒料到她會如此提議。 「夏和,你不是說要與表哥敘舊嗎?」熙淳又笑道:「等會兒禮完佛,你們可以先敘敘舊。」 這話也有道理,安夏的確想找個時間單獨與拓跋修雲聊一聊,不過她總覺得熙淳今天透著些古怪,那笑容中似乎有一種詭異感。 她悄悄望瞭望杜阡陌,只見他正提起筆來,不過似乎有刹那恍神,沾了的墨汁險些滴在紙上。 得知拓跋修雲要向她提親的事,杜阡陌的心中是否有些介意?他會吃醋嗎?還是他根本不在乎? 安夏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也什麼都不肯對她講……不,他對任何人都不會講,就算蕭皇逼問他,他大概也是這副沉默的樣子。 這樣的男人如同銅牆鐵壁,她要如何愛他?要如何讓他愛上自己?安夏突然有些迷茫。 拓跋修雲道:「夏和,我們先上去吧。」 安夏沒有拒絕,轉身隨著拓跋修雲步上了長長的雲階。佛殿就建在雲階之上,四周環山,寺廟的鐘聲在山間迴響,更顯此處空曠清幽。 安夏入得大雄寶殿,在佛前跪拜之後,燃香念誦了一段祈禱文,並做了回向,而拓跋修雲卻只站立著上三炷香而已。 一旁的住持知道他是貴客,所以並無多言。 禮畢後,兩人步出殿外,望著飄過山頂的流雲,駐足片刻。 「我們崎國有自己的神,平素鮮少有人信佛。」拓跋修雲輕聲道:「希望佛祖不要怪罪我不虔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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