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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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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的余子謙余侍郎,還有……」楚音若莞爾道:「你猜呢?」 「杜侍郎也在?」安夏又是一陣心煩意亂,「父皇明知拓跋修雲前來的目的,為何不讓杜侍郎回避一下?」 「其實我也不明白皇上如此安排的用意,有一件事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 安夏凝眸,「什麼?」 「杜大人到禮部上任那日,曾至禦書房覲見過皇上。」 「我知道,按禮儀確實該如此,」安夏不解地問:「怎麼了?」 「這是事後陳公公悄悄告訴太子的,」楚音若頓了頓,「當時杜大人在你和熙淳公主之間似乎已經做了決定。」 「做了決定?」安夏立刻直起身子,「怎樣的決定?」 楚音若笑道:「說是不想再跟熙淳公主見面了。」 安夏呆了一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再與別的女子見面,豈不就意味著他選了她? 楚音若看到她滯頓的神情,打趣道:「高興得傻了?」 安夏又驚又喜,「可他……為什麼不來告訴我呢?」 這些日子他對她避而不見,假如真的選擇了她,這樣的態度著實奇怪。 楚音若沉聲道「因為他聽說了拓跋修雲的事。」 「什麼?」安夏一驚。 「此事哪裡瞞得住呢,」楚音若以手支著下巴,「杜大人在禮部任職,負責接待外國使節,拓跋修雲此行便是他與余侍郎一併專程陪同,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安夏一時間不知所措,陷入沉默,許久之後,她方問道:「午宴已經散了嗎?」 楚音若推測著,「應該還沒散吧。」 「正好我有些餓了。」安夏倏忽站起來,「嫂嫂,陪我去一趟華延殿。」 頃刻間,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仿佛是上天在她仿徨無助時給她的惠贈,猛地一下全身來了精神,大概人都是如此吧,在墜入崖懸的一刻忽然有了自救的意識,這是一種生存的本能。 杜阡陌暗自看著拓跋修雲,算起來,拓跋修雲是他的堂兄吧? 他的父親是崎皇的弟弟,當年私游蕭國時,與他的母親偶遇,也許是前世的緣分,兩人一見鍾情,也曾有過一段寧靜美好的時光,然而終究因為身分懸殊,父親返回崎國以後,再也沒有與母親見面。 再深的緣分,假如沒有好的結果,也只能說是孽緣,而母親生下了他,他便是這段孽緣裡的苦果。 同為皇子,拓跋修雲此刻高高在上,而他卻卑微地坐在角落裡,隱藏著自己的身世,好像永遠見不得陽光。 其實有很多事情他不太明白,比如母親為何要執意入宮?比如當年母親為何會陷害宋婕妤?假如這一切皆是崎國指使,難道母親與父親還有聯繫嗎?若非為了父親,她又何必這樣做? 就算此生自己崎國皇子的身分永遠得不到承認,至少當年的秘密必須弄清楚。 酒過三巡,蕭皇笑著問拓跋修雲:「殿下此次親赴我蕭國,不知所為何事?」 「小王以為我朝使節已經對陛下說得很清楚了。」拓跋修雲亦笑著回答。 蕭皇揉了揉太陽穴,「這陣子朕事務繁多,或許貴國使節說過,但朕不太記得了。」 拓跋修雲道:「當年小王暫居貴國宮中時,曾與夏和公主十分要好,小王心儀公主,立志要娶這樣的女子為妻,可惜當時小王不才,未得父皇青睞,歸國之途未蔔,只好將愛慕之心隱藏起來,可如今父皇已經頒旨封小王為太子,小王便連夜前來,希望陛下能看在小王一片真誠的分上,將公主恩賜于我。」 蕭皇盯著他,「殿下當時暫居我蕭宮時,還很年少,不過是與夏和有些青梅竹馬之誼罷了,也算不得男女之愛,殿下可曾想清楚了?」 他一臉認真,「陛下,小王自然是想得極明白,返回崎都之後,這幾年來父皇也曾賜我美女無數,但小王只對夏和公主念念不忘,雖然小王當年離開貴國時年僅十七,心意卻早已確定,況且民間十五、六歲娶妻生子的不在少數。」 蕭皇看了杜阡陌一眼,方對拓跋修雲道:「或許你心意已定,可是夏和當年比你還年少,如今她的心思未必可知。」 杜阡陌知道這話其實是說給他聽的,自從那日得知崎國皇子是為了求親而來,他便對夏和公主避而不見,蕭皇肯定是明白的,卻沒有過問他一句,應該是要他自己做決斷。 蕭皇在公主們的婚事上似乎一向很放任,聞遂公主嫁得很好,也是因為全憑她自己的心意,也許蕭皇希望夏和像她的長姊一般,自在歡喜,落得安然。 忽然,陳公公來報,「啟稟皇上,熙淳公主候在殿外,說是想與修雲皇子一見。」 「熙淳?」蕭皇一怔,「她怎麼來了?」 陳公公提醒道:「熙淳公主與修雲皇子也是一道長大的,皇上忘了?他們還是表兄妹呢。」 「哦,對,對,」蕭皇道:「叫她進來吧。」 杜阡陌發現自己方才有過與蕭皇同樣的疑問,為何是熙淳?要來也該是夏和才是…… 他的心頭總在不經意間閃過她的名字,是因心之所向,所以念念不忘? 熙淳踱進殿來,施禮道,「給皇上請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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