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宋雨桐 > 一見鍾情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腦海裡又響起這句話,慪得她連鼻子也冒酸意。

  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在欺負她……

  邵千陽是,秦牧宇也是,她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在幹什麼,為一個男人蹉跎八年的青春歲月,好不容易碰見另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男人,卻又因為這個男人回來了而放開……

  可,邵千陽真的愛她嗎?他只說要她當他的女人,他愛她嗎?

  可以肯定的是秦牧宇不愛她。她為什麼要因為他而放棄邵千陽?

  噢……再想下去她會瘋!肯定會!

  駱以菲突然趴在吧臺上,哇一聲哭了出來——

  聞聲,酒保一震,旁邊的客人一震,不,幾乎可以說整間小酒館都因為她驟來的哭聲而震動著。

  有個在旁邊覬覦很久的男人乘機靠過來想安慰這位美人兒,手正要搭上人家的肩,便被一隻手橫過來抓住——

  「她是我的女人。」邵千陽看著對方,淡道。

  對方不悅的挑挑眉,將他從頭看到腳。「誰規定的?」

  邵千陽址唇冷笑。「要打一場嗎?」

  他正手癢呢,如果現在有人要陪他練拳,他是絕對百分之百奉陪。

  酒保聽了忙過來把人拉開,陪笑著。「這位先生,這人是空手道八段,還是混黑的,何況這女人的確是他的,走吧,我請你喝一杯,你先到那桌坐著,等會兒我替你端過去,OK?」

  「不必了,嘖,真是掃興到極點!」那人聽說對方是混黑的,眉眼一斂,手一揮,轉身走人,跑為上策。

  邵千陽轉而盯著酒保老友,眉挑得老高。「說我混黑的?」

  「開賭場的本來就屬黑,難不成是混白的嗎?」酒保笑嘻嘻的摸摸鼻子,閃到吧台後面去。「嘿,看在我特地通知你過來接人的分上,快把你的女人帶走吧,她今天喝了五杯調酒外加一杯威士忌,虧我聰明,後面幾杯都用濃度很低的基酒來調,否則她現在可能不是哭,而是在我這邊摔杯子盤子了。」

  正在大哭的駱以菲突然抬起頭,滿臉是淚的瞪著酒保,指著他的鼻子叫。「喂,你在說我壞話嗎?當我死啦?」

  邵千陽瞅著滿臉通紅又一臉是淚的她,好氣又好笑,剛剛還哭得可憐兮兮,現在又一副想找人幹架的潑辣樣,真是……

  可愛極了。

  他輕輕笑了起來,這一笑,化開了臉上多日來的陰鬱與一股令人望而心怯的威嚴,增添了一股迷人風采。

  「你笑什麼?」駱以菲眯起眼,有點沖的問他,待看清他的模樣後,微微一愣,眼兒更眯了。「你的名字不會剛好叫邵千陽吧?」

  好像喔……是她眼花了吧?還是她真的醉到把全世界的男人都當成他了?

  「我是邵千陽。」他笑,伸手去拉她。

  她雙手亂揮,差點揮到他臉上去。「你不是,騙子!邵千陽現在跟女人約會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聞言,酒保憋住笑的睇著邵千陽。「你跟誰約會被抓包啦?」

  邵千陽斜了他一眼。「我現在還能跟誰約會?」

  「森田紀子?你真要娶她?」

  邵千陽沒回答他的話,逕自把駱以菲從椅子上拉起來。「走,我送你回飯店。」

  「我不要啦!不要回飯店!」駱以菲拚命搖頭,想把他的手給甩開卻怎麼也甩不掉。「你若把我帶回飯店,我就跟你拚命!」

  就算她現在頭超暈,連手腳都控制不太住,但她的腦袋還很清醒呢,秦牧宇說要在飯店裡等她,一回去,她就躲不了被真的拋棄的命運了,事情沒說白前,她還可以當縮頭烏龜;事情說白了,她就連夢也碎了。

  想到她得面對秦牧宇親口對她說他根本沒有愛過她的事實,她就一千一萬個不想回去。

  「不回飯店,你想去哪兒?」

  駱以菲陡地抬起頭望住他,好久好久才對他粲然一笑。「你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

  男女之間的致命吸引力,是性。

  性,卻絕不是可以讓愛情完美的唯一。

  駱以菲走路走得東倒西歪,卻還是堅持要自己走,邵千陽眼看車子就在前方不遠處,為了配合她的速度,他刻意放慢腳步,以便隨時可以伸手扶她一把。

  拉斯韋加斯的夜風帶著薄薄的涼意,就算夜已深,四處燦爛的燈火卻比白日的陽光還要耀眼。

  駱以菲仰頭看著一處處照亮天際的霓虹燈,開心不已的笑了,還雙手張開轉圈圈,一身淡橙色的碎花洋裝在一盞又一盞的路燈下飛舞著,卻是腳步踉蹌,好幾次差點撲倒,看得後頭的邵千陽眼皮直跳。

  終於,在她要走上一座人造石橋的前一秒,他上前兩手一撐把她抱起坐上了橋墩,自己則站在她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有點氣了,嘟起嘴來。「你幹什麼不讓我跳舞?我跳舞不好看嗎?」

  邵千陽失笑的伸手拍拍她的臉。「是怕你跌倒,摔傷了。」

  「我不怕。」

  「我怕。」邵千陽溫柔的睨著她。

  「為什麼?你不是說我是個不重要的女人嗎?」駱以菲伸手遮住他那雙溫柔懾人的眼。「你不要這樣看我,我駱以菲對你而言只不過是個逢場作戲的女人,一個不重要的女人,你不是這麼對別人說的嗎?現在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聞言,邵千陽一愕,把她的手從眼前抓下來,握在掌心裡。「聽誰說的?」

  「我親耳聽見的!你跟另一個女人說我一點都不重要!既然我一點都不重要,你為什麼還要怕我跌倒、怕我痛?」

  他挑眉。「你……偷聽我和紀子說話?」

  那日他之所以那麼說,完全只是因為不想替她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一方面也因為投有對森田紀子解釋的必要,沒想到隔牆有耳,竟然被這個女人聽得徹底。

  「我幹麼偷聽?我就坐在她後面那個位子上……我根本不想聽,是你們兩個說話太大聲!」說著,駱以菲伸手去搥他。「你這個壞人!你真的喜歡過我嗎?你說要我當你的女人只是好玩的吧,你根本沒有真心——」

  邵千陽倏地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以為什麼叫真心?在你決定要去當別的男人的女人時,還想要索取我的真心嗎?駱以菲,你會不會太貪心了一點?」

  她怔怔地看著他。「你在罵我?」

  「是在罵你。」邵千陽冷眼睨著她。「既然選擇了另外一個男人,就要有本事好好的過,為什麼一個人在酒館裡買醉痛哭?而且什麼酒吧不去,偏要去那一間,讓我非得知道你過得如此亂七八糟不可?怎麼,在那頭不順心了,想來我身邊了嗎?你當真以為自己可以這樣隨心所欲?」

  駱以菲不住地搖頭,瞪著他的眼無辜又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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