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宋雨桐 > 閻堡主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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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豔苦笑,扯唇。“你為什麼要救我?” “難道要我看你被抓起來?讓閻家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原來他們的堡主夫人嫁進來根本就是圖謀不軌?”這句話,帶著隱隱的責難。 但,與其說他在責難她,還不如說,他責難的是他自己。 她聽了無動於衷,平靜得像是在聽一件別人的事。 “那裡究竟有什麼?你以為,我又在圖謀什麼?我只是不小心走到不該走的地方……” “我從你踏出房門就跟著你了,豔兒。一身夜行衣的你,要說是誤闖,你當你霍師兄是三歲娃兒嗎?那般容易哄騙?” 冬豔沉默良久,才幽幽歎息道:“你不告發我,還幫著我,就不怕哪一天東窗事發之後被責罰嗎?” 霍桑淡淡地別開眼。“就算會因此被趕出去,我也要救的。” “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你師妹?因為我這個九年前的師妹,你要背叛閻家堡來護我?” 霍桑不想回答,反問:“告訴我,你究竟在找什麼?” 冬豔不語。 “那裡,不是你進得去的地方,不要再去了,下一次,你可能會死在那裡,我是說真的。” “如果東西在那裡,我就非去不可。” “你要找的,是藏寶圖吧?”幾乎每一個潛入閻家堡的人,都是為了那張傳說中的藏寶圖。 冬豔的身子一僵,沒否認。 “如果是,那個東西並不在那裡。” 聞言,冬豔忍痛拉著絲被半坐起身,他伸手想去扶,卻覺不宜,趕忙收回了手。 “你躺好,這樣會更痛的。”他忍不住道。 她蒼白的臉睨著他。“你怎麼知道東西不在那裡?你知道藏寶圖在哪裡嗎?” 霍桑的黑眸直勾勾地瞅著她。“我很確定在那裡頭的東西不是你要找的藏寶圖,其它的……我全都不知道。” “你是因為怕我進去會死,所以才這麼說的吧。”冬豔微微苦笑。 她怎能信他?為了保住她的命,他可能什麼話都會說。 “是,我是不想看你死,但剛剛我說的話是真的,那裡沒有藏寶圖,甚至,有沒有藏寶圖這件事,我都不能確定。” 她看著他,想看出他的真心,柔弱無助的模樣,讓人看得心疼不已。 霍桑別開眼,轉身要離開。“我這幾日晚上都會來幫你換藥,自己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師兄……”她陡地喚住他。 霍桑停住腳步,還是沒回頭。 “謝謝你救了我。”她輕輕地說。“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明白……” “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嗎?”一道極淡極溫的嗓音,在錢莊的一個角落裡響起。 閻家堡內發生有人闖入禁區之事已有十日,這閻家堡堡主非但沒有飛奔回堡,反而在都城裡查賬查得更起勁,實在很令人費解。 聞聲,閻浩天手上的筆只是一頓,連頭也沒抬起來,便繼續做他的事。 “發生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不必大驚小怪,而且事情過了這麼久都沒抓到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救了,前者的機率高一些。” 三更半夜的,這男人總愛嚇人,幸好他從小到大都被嚇慣了,他這樣突然出現在身邊也不至於嚇壞他。 “何以見得?” “你不是出現在我這兒了嗎?”閻浩天沒好氣地瞄了角落一眼。 那角落擺著一張古董桌幾,桌幾上擱著一壺熱茶,還冒著煙,一隻雅致的白玉杯正握在一名身著白衣、俊美非凡到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手裡。 這男人一手執杯喝熱茶,一手拿著隨身摺扇往自個兒身上揚啊揚地,像是怕冷又伯熱,明明人很高大俊逸又風度翩翩卻又似乎顯出一股病氣。 那人正是赫連山莊莊主赫連麒。 外傳,閻家堡和赫連山莊是死對頭,這樣講也沒錯,但那是上上任堡主和上上任莊主是死對頭,不是他們兩個,他們兩個是從小打到大沒錯,但那是因為他們是好兄弟、好朋友。 只不過,這件事少有人知,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他們也沒想過要認真去解釋,覺得就這樣當敵人也不錯,至少,不會惹來朝廷那些大官們的忌憚,間接少了很多麻煩。 赫連麒挑挑眉。“我出現在這兒,跟那人是否死了有何關係?” 閻浩天提提唇,冷笑。“你定是沒找到人,才會跑來我這兒想尋個蛛絲馬跡,如果那人已經找你解了毒,你的臉色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此事,事關數十年前閻家和赫連家的淵源,協助閻家堡在機關上布毒的正是赫連家的長輩,就因為可以解其毒者只有他們一家,因此當時在江湖上便將赫連家族封為神醫家族,赫連家也因此救上無數人的命,而閻家堡也可以查出幕後主使者是誰,這樣的模式行之有年,也沒人想要更動。 追根究柢,這其實是閻家和赫連家的陰謀,讓人誤以為他們是死對頭,那些為保命的江湖人士就能更無顧忌的找上赫連家為他們解毒,卻不知也因此洩漏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怎樣?” “病入膏盲。” 赫連麒笑著,替自己又倒了一杯熱茶。“你們家的茶泡得很隨便,一點都不好喝。” “沒人叫你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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