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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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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還需要什麼理由?她本來就打算要走的,就在今天早上,只是替我擋了那一刀受了傷所以不能走,等她養好傷,送她回去也是自然,不是嗎?」 說得很有道理,可是,卻好酸。 洛天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大方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辦吧,要我幫你查查那名刺客嗎?」 鳳熙點點頭。「你查官方,我查民間。」 「官方?你得罪了什麼人?」洛天陽詫異地望著他。打從鳳熙放棄皇子的身分出宮自立門戶之後,和宮中的人早就都斷了聯繫,除了他這位十三叔,哪有什麼機會得罪宮裡頭的人? 「前陣子我搶了南國舅的貨。」 洛天陽挑挑眉。「你一天到晚都在搶人家的貨,這一搶也都搶十來年了,也沒見人認出你來,還這樣光天化日之下來暗殺你?」 「這貨……不比一般啊,十三叔。」 「喔?是什麼?」洛天陽不得不感到一絲好奇了,畢竟,能從這個侄子口中說出不比一般這樣的話來,那貨鐵定是極特別的。 鳳熙詭譎一笑,雲淡風輕地道:「是軍火,足以把整座大殿給毀掉的軍火。」 洛王爺府,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景象,四處的大紅喜字都還沒撇下,回廊上的紅燈籠在夜裡依然眩目,但知曉一些王爺習性的人,都多多少少感受到近日來王爺府不同尋常的氣氛。守衛增加了,巡邏變得更加嚴密,不只如此,近日上門來的神秘貴客也多了起來。 不過,這些異動對入住西邊宅院的客人東雪來說,都不是她太關心的事。 她還是一身白衫的男子裝扮,就算她知道因為要醫治自己胸口上的傷,她是女子的身分定已暴露,可是,她已經習慣這樣的裝扮,半點也不想改,改了又如何?給誰看呢? 打她醒過來之後,就沒有再看見鳳熙了。 以為他忙,所以把她先擱在這兒,一有時間就會來瞧她一眼,可半個月過去,她的傷都好了大半,卻連他的一點音訊也無。 她沒問,心裡頭卻日日夜夜惦著,外頭的一些風吹草動都可以讓她醒過來,希望可以在下一瞬間就瞧見那個尊貴華麗又狂妄邪氣到無法無天的男人,看見他那只有對著她才會時時露出的可愛極了的笑容…… 東雪手裡緊緊抓著那日他送她的玉如意,近來,想他想得緊時,她就會把它捧在胸口上貼著,好像,這樣就可以更靠近他。 看不見了吧? 他必是知道她是姑娘之後,就決定再也不理她了,可是,是因為她騙了他?還是,他不喜歡她是個姑娘? 東雪皺眉,每次想到這樣的問題就讓她頭很疼,胸口悶得難受,傷口那兒仿佛像被撕開了似的,像那天倒在他懷裡流著血那樣,幾乎要痛到昏過去。 當她蘇醒過來,把周圍的人全望過一遍又一遍,確認沒見到鳳熙後,她的心就這樣每天每夜,疼著痛著……想到他再也不在乎她了,不想再見到她了,不把她放在手心裡像個寶似的呵護著,她就會好恨好恨自己那樣傷了他。 她真的傷了鳳熙,很重很重吧? 重到他寧可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也不想再見到她。 東雪撫著胸,因為揪疼而輕喘了起來,整張臉蒼白似雪,軟軟地縮在床榻上,好想放任自己就這樣睡去,不再醒來。 外頭有敲門聲,她不理,可那敲門聲似乎一點都不想放棄。 門外的人乾脆推開了門走進來,見到窩在床上一臉蒼白無血色的東雪。 「東雪姑娘!」洛天陽的新婚妻子秦水曼嚇一跳,趕忙把手上端著的新鮮素果擱在桌幾上,奔到床邊,伸手便去探她的額頭。「你的臉怎麼白成這樣?傷口又痛了嗎?很痛嗎?不行!我得趕緊叫大夫來一趟!」 「不必了,王妃,我沒事。」東雪伸手拉住了秦水曼,對她淡淡一笑。「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沒事……我的這種病,吃藥是不會好的。」 秦水曼回頭看著東雪,對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很是憐惜,明明是個美美的姑娘,卻始終用男人的身分活著,是多麼苦的一件事啊!因為是男人所以不能被男人愛,自己想愛又不會愛,要不是遇上狂妄又目空一切的鳳熙,她是否打算要以東雪先生的名義這樣過她的一生? 夫君告訴她,鳳熙侄兒是深愛著東雪的,所以才會這樣震怒,因為深愛,所以更痛,痛到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把對方怎麼樣才對,否則以鳳熙那性子,鐵定會好好懲罰欺騙他的人,連本帶利的。 「東雪姑娘,容我冒昧問一句,你是愛著鳳熙侄兒的吧?」秦水曼柔柔地望著她。 東雪未語,偎著被,凝望著窗外。 五月,有的花開,有的花謝,風裡飄來花香,讓她一直想起他。 愛他嗎?應該是吧,所以才會心痛,才會胸悶,才會因為思念過濃而生了病。 其實,她不太懂得愛是怎麼回事,除了爹,鳳熙是第一個讓她如此掛念的人,他在身邊時她是快樂的,決定要走,是因為怕越陷越深,她這樣的身子承受不住太多的喜怒哀樂,怕他對她的喜歡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總有一天會離開她,讓她心碎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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