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宋語桐 > 迷戀西西里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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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是誰?我認識你嗎?」他不自主地摸摸鼻子,很快地將阿普斯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卻還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加入我們,我手上拿的這些錢只是九牛一毛,上頭交代了,如果容先生願意加入我們,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要拿多少有多少,決不會虧待容先生的。」 「嘖,要拿多少有多少?你的上頭是開銀行的嗎?」容浩官冷笑,卻見對方馬上變了臉。 不會吧?他真的猜對了?他的上頭是開銀行的?開銀行的拿這麼多錢送他幹什麼?要他去殺人還是放火? 「願不願意一句話。」 「你總得先說說你們是在幹什麼的吧?又要我加入你們做什麼?沒頭沒腦地,你要我拿什麼回答你?」 阿普斯望著他,過了好一會才道:「我們家少爺十分賞識你,希望你可以跟著他,為他所用」 「喔?」賞識他?這個人還真有眼光!「你家少爺是誰?」 「路伊薩,格拉帕銀行總裁。」 「收工了!」麥格拉揚聲一喊,片場隨即聽到一陣歡呼聲,接著是大家忙著收拾燈架、攝影機、道具器材的聲響。 方才拍攝男女主角空中飛吻的戲因為臨時下起了大雨而停擺,精心架設的鋼索鋼架英雄無用武之地,只能暫時拆卸下來下回再搭一次棚。 「怎麼會突然下起大雨來了。」常浣星皺起眉,無奈地仰望著黑雲密佈的天空,心思百轉,也跟著深沉。 「天有不測風雲,這是常有的狀況,你今天似乎特別的多愁善感?」麥格拉走近,溫柔地俯視著她。 不只今天,近來,她顯得異常的落寞,他看在眼底,卻一直沒有問出口。 「是嗎?」她強擠出一抹笑。 「你這樣笑比哭還難看。」他伸手抹去她的笑痕,「在我面前不必強顏歡笑,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 她搖搖頭,「我沒有心事。」 「事情進行得不順利?」 「似乎是如此,那個男人沒有再來找我,看來我真的一點魁力都沒有,美人計好像該找秦湘去演才恰當。」 「你比她美得多。」美人計用不成,正如他所願,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聞言,常浣星撲哧笑出聲,「大導演,你這顆心當真偏得厲害,我要是母豬你也會說我的美賽過貂蟬。」 「什麼意思?」麥格拉不解,詢問地望住她。 「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這麼回事。」 麥格拉迷醉於她的笑,也不否認,「你知道就好。」 「麥格拉……」常浣星面對著他的溫柔,想到了容浩官,想到了自己不得不割捨他,突然悲從中來,雙手緊緊地纏繞住他、抱住他,「你的胸膛借我靠一下好嗎?一下下就好。」 她並不如自己所以為的堅強果斷,想起那天容浩官冷絕的臉,想起了他對她的評價與控訴,她的心裡就難受。 幾天不見,她已經開始想他……他,是不是已經回到了過去呢?如果他真的把她丟在這裡,讓她永遠看不見他,她會不會後悔一輩子? 光想著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心,就絞成了一團。 「星兒,你變了。」麥格拉擁著她,感覺得到她的傷心與難過。 「才沒有,我什麼都沒變。」她扯著謊,承認自己愛上一個男人並不能讓她更好過。 麥格拉輕歎一聲,不再多言。 由著她吧,當個口是心非的女人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罪過。 「你上次帶回的底片已經寄回美國情報局存證。現在欠缺的是路伊薩與近來走私毒品的案件有關聯的證據,他們暫時不想打草驚蛇,但已經派人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關於毒品走私這一部分會有專人負責協助,你只要專心負責路伊薩的搜證工作即可。」 常浣星淡淡地點了點頭,下一秒鐘卻意識到對方根本看不到她在點頭,這才出聲應道:「我知道了。」 「那個男人是個危險人物,你要隨時小心注意,寧可時機成熟才動作,不要心急而壞了大事。」 「我明白。」 話筒的那一頭,卡爾幽幽地歎了口氣,「孩子,你的父親是個很棒的臥底情報員,相信他在天之靈一定也很高興你能繼承他的衣缽,繼續為國為民效力,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報仇,但切忌因此而意氣用事。 「你要知道在意大利,除了你還有很多的情報人員,他們都有家人……我相信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你要以大局為重,殺了一個人並不能改變什麼,我們的目標是整個意大利黑手黨。」 今天卡爾的話似乎異常的多?常浣星略微不耐地皺眉,卻盡可能不讓自己的情緒在言語之中流露出來。 「你放心,就算我被抓了,我也決不會出賣自己的夥伴。」這是身為一個情報人員的基本條件,她實在不明白卡爾為什麼一再地在電話中提醒她?他明知道他打的每一個電話都有其他的情報人員監聽著……難不成他以為她是那種會出賣夥伴的人? 「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孩子,我待你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別怪我太囉唆。」 「我要掛了。」他把她當親生女兒?她卻不可能把他當成父親一樣看待,「我會再跟你聯絡。」 掛上電話,常浣星莫名地想起了父親。 想起了他從小抱著她玩,抱著她哄的情景,想起了他每一回回家都帶著她喜歡的熊寶寶來討她歡心,想起了只要他在家的時候,他便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只可惜,這個好父親常常不在家,經年累月地看不到他的人影,就算看見了也可能只是一個小時或是半天。不然,就是她睡眼惺忪、如夢似真的時候……她常常看見母親流淚,深夜裡在被子裡偷哭…… 然後,父親死了,母親傷心過度也跟著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她已經習慣孤獨,從小就習慣了,父親不在家,母親也不像是她的,她總是一個人在角落裡玩,而且還因為常常搬家讓她根本沒有朋友。 有怨的,關於父親還有母親,但他們畢竟是愛她的,她深信著,更無法容忍那個奪去她父親生命的人…… 「阿普斯,他就是親手奪去你父親生命的劊子手。」父親死去的那一年,卡爾在他的墓前低聲地對她道。 卡爾,他風光地活著,因破獲了大批的毒品案件而連續升官的好運讓她一直耿耿於懷。 那是用她父親的生命換來的情報,但父親死了,他卻好好地活著…… 或許她很自私卑鄙又可笑,但她就是耿耿於懷,無法對這個一直待她甚好的頂頭上司有真正的好臉色。父親會怪她嗎?怪她幼稚又小氣? 淚霧染花了她的眼,常浣星熄了燈上床,將所有的思念化為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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