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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宋雨桐 > 哈士奇男孩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雙腳一碰到地,身子還沒來得及站穩,季晴男已摔倒在地,她忍著劇痛,咬著牙嘗試從地上爬起來;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踝驟然的疼痛卻讓她的額頭冒汗,身子微微一晃又要往旁倒去。

  一隻大手及時抓住了她,嘲弄的數落著:「你可以開口求我抱你回家的,我一向耳根子軟,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免費貢獻我的臂彎。」

  她抬眸望著他,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這個男人。

  是的,男人,不是男孩。

  她一直覺得他的笑好像孩子,人也像孩子,會跟她撤賴,也會很有個性的說走就走,但肚子一餓,他又會跑回家向她要食物吃,不像孩子像什麼呢?

  可現下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瞅著她的男子已經不是她之前認識的那個男孩了,而是一個冷漠、尊貴、睥睨一切、唯我獨尊的男人,在他的眼裡,她只不過是一個毫不起眼、根本不必讓他擱在心上的女人,他可以隨時動手殺了她而不會眨一下眼……

  想到在他心裡她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想到在他的世界裡根本容不下她,想到之前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心做微泛著酸楚,那種隱隱約約的疼比起肉體上的痛還要磨人萬分。

  心都可以碎,那麼,腳上的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季晴男挺了挺背脊,咬緊牙根,默默的轉身,堅定的、不容後悔的踩著傷痕累累的腳一步步的往前走,每移動腳一分,痛就加倍痛上一分,眼淚不由自主地沿著眼角滑落,無聲的掛在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上,然後滴落在月光下的柏油路上。

  徹頭徹尾的痛吧!也只有痛徹心扉之後,才能刻骨鉻心,然後,將所有的記憶塵封心底。

  斐焰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走得萬般艱難的她,看著那從她眼角滑落的淚花一顆接一顆的落在地上,他放在褲袋裡的雙手緊緊握著拳,他咬著牙,忍住沖上前去一把抱起她的衝動。

  這個老女人實在是太不可愛了!明明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骨子倒是很硬,照這個樣子看下去,她是寧死也不會開口求他幫忙吧!

  她實在走得太慢了,慢到他只要快步走上幾步就可以逮到她……

  不過,既然她那麼驕傲,那就讓她吃吃苦頭吧!從小到大,他何時容得下女人對他鬧脾氣采著?女人要鬧彆扭,他不會哄,只會走人。

  可現在,他像個傻子一樣的站在原處一直看著她內背影,和自己的理智與感情天人交戰,搞得自己像個優柔寡斷的可笑男人!

  就在斐焰冷冷的別開眼想大踏步離開現場之際,他前方的笨女人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直接往前撲倒在地。

  「啊!」她驚痛的叫出聲,這一摔不只摔痛了她的身體,還摔痛了她的臉。

  好,真的太好了,現在的她可是醜到底了,沒有人會要她了,方浩凱不要她,斐焰更不可能要她,這輩子,她註定當個老處女,哈,真好,好極了!

  想著鼻頭又是一陣酸,她索性趴在地上哭起來。

  什麼淑女形象?什麼禮儀?什麼矜持?她全都顧不得了,披著這層完美的外衣並沒有替她帶來快樂與幸福,此刻,她只想要尖叫,想要哭喊,想要大吼大叫,想要緊緊抱住斐焰,求求他愛她

  很沒骨氣,可是她真的想這麼做。要骨氣做什麼呢?骨氣並不能替她留住他,也不能讓他愛上她,如果丟掉骨氣可以讓他愛她一輩子,她也願意。

  嗚——嗚——

  哇——哇——

  她一直哭,一直抹淚,聲音從小小聲的嗚咽,轉為像嬰兒生氣時不顧一切的嚎啕大哭。

  一個人影悄悄的走近,站立在她面前,把月光遮住了,不過季晴男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依然哭得忘我。

  「該死的男人!該死的男人!該死的男人!」

  她哭得歇斯底里,罵人的嗓音卻溫柔如常,很意外的,這樣罵人的話從她口裡說出來竟可以像是在對男人撒嬌。

  「你是在罵我嗎?」

  這嗓音……是斐焰?

  季晴男不敢相信的抬起頭來,哭得紅腫的雙眼愣愣的瞪著他。他不是走了嗎?不是不理她了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他根本沒走?

  老天,她還有臉見人嗎?她的醜樣子全給他看光了。

  「你沒走?你都看見了?」

  拜託。你搖頭吧,否認吧,告訴我你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季晴男在內心祈求著。

  斐焰勾唇一笑,蹲下身,伸手摸摸她散亂的長髮,低柔的嗓音裡帶著淡淡的寵溺,「是啊,都看見了。」

  「啊!」她突然尖叫一聲,忙不迭伸手捂住臉,不住地搖頭,根本無法面對這樣的事實,誰都可以看見她剛剛那個鬼樣子,為什麼偏偏是他?

  「你這個瘋女人,要是方浩凱知道你哭起來是這個可怕的樣子,他鐵定不敢跟你交往。」

  「他不敢,你敢嗎?」沒經過大腦,這話就一古腦兒從她小嘴裡蹦出來。

  說出口已後悔莫及,她乾脆再次將臉埋回地上把自己藏起來。

  不容她躲避,斐焰伸手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抱起,低下頭充滿興味的看著臉紅不已的她。

  「請問……你這是挑釁還是邀請?」

  「什麼?」她裝傻。

  「你很健忘。」

  「是啊,我忘什麼都快。」她心虛的閉上眼,臉卻紅得像燒燙的蝦。

  「嗯,看得出來,剛剛死都不讓我抱,現在卻乖得像只小羊。」

  季晴男一聽,開始掙扎要跳下她的懷抱,他卻抱得緊,怕她摔傷,溫柔帶笑的眼神一變,轉為冷漠。

  「別再耍脾氣了,我的耐性有限。」說到底,他根本不可能把她一個人丟在路邊不管,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因為她救過他,所以他絕不可能讓她因為他而受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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