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宋語桐 > 風趣郎君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總統先生笑逐顏開轉向方國謙道:「方議員,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凡尼絕對是個負責任的人,若早知道令千金懷了他的小孩,他一定早就把令千金娶回家。」

  「唉,都怪小女不懂事,死部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我還是不小心才在她寫的日記中看到的。」方國謙陪著笑臉,對於高凡方才的承諾高興得嘴都闔不攏了。

  「方先生,不知道這件事……方小姐知道嗎?」高凡傾身笑問,一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對方。

  「她當然知道了,為了這件事我已經把她好好駡一頓,小女不該瞞著你生下屬於你們小孩而又不告訴你,害得你落入一個不負責的名聲是很不應該的,誰都

  知道霍華先生在政界的名望與地位如日中天,萬萬不可能是個始亂終棄的男人。」

  「是啊,現在這樣是皆大歡喜,方議員的女兒才貌兼備,又替凡尼生了個兒子,兩家的親事應該趕緊辦一辦,也是政界一大盛事呢。」在旁的議員們笑著起哄著。

  「我也是這麼想,凡尼,你覺得如何?」方國謙笑眯眯的問道。

  高凡一笑,「不急,我想先見見我兒子及曲兒,結婚是件大事,總得先問他們的意見,你們說對吧?」

  「是啊,是啊,凡尼和令千金也多年未見了吧?這種事要看兩方面的意見與心意,不是我們乾著急就成的,再說,凡尼近來可能會愈來愈忙,結婚這種大事急不得,如果方議員同意,不如讓他們先訂個婚,婚禮待大選結束後再擇期舉行,你們覺得如何?」

  總統說話了,方國謙再不愉快也得暫且同意,不過,夜長夢多的道理他是懂的,無論如何他也要儘快將這件事情搞定。

  在霍華家,王詩語一直受到如上賓般的款待,尤其管家嬤嬤,自從高凡那天抱著她走進霍華家的大門之後,便對她十分另眼相看,每天總是弄許多又補又營養的美食送到她床前,好像把她當成是一個形將垂死的病人般照顧著。

  栗子濃湯、藍乳酪烤鰻魚、肉墩蔬菜盅、山產火腿片……管家嬤嬤似乎把拿手家鄉菜全搬到了她的面前,要是乎日的她定是把眼前的美味一掃而空,但此時此刻她真的沒有太好的胃口。

  「管家嬤嬤,這麼多……我實在吃不下。」王詩語笑眯眯的想推拒,卻讓管家嬤嬤一句話給駁了回來。

  「不多不多,少爺待會要來陪你一塊用餐,你們兩個都給我吃胖點,將來生的娃兒才會健康。」

  娃兒?!王詩語瞪大眼看她,管家嬤嬤卻像沒事似的一搖一擺走了出去。門關了,又開,走進來的是她綁架到紐約的高凡,見到他,她的心跳就開始無法控制的加快。

  「好豐盛的大餐,管家嬤嬤還真偏心,偷藏了這麼多私房菜在你房。」高凡拉張椅子在她床邊坐下來,一雙眼除了剛開始望了一桌子菜之外,其他的時間全定落在她的臉上,「好多了嗎?丫頭,身子還疼不疼?」

  「早不疼了,我又不是病人,從晚上開始我要自己下床吃飯,你也不能限制我四處走動,否則我遲早會被你悶死。」她嘟著嘴偷瞧了他一眼,見他沒生氣反而一臉的笑,膽子也跟著變大了些,不安的舔了舔唇後,道:「那個……我想去暗房玩玩,可以嗎?」

  「暗房?我不以為那裡會有什麼太有趣的東西,小偷光顧,把所有的底片都偷走了,你還想找什麼?」

  「都偷走了?」她真的很失望,嘴角都垂了下來,「我花了一整年的時間才拍回來的照片,原來準備開個攝影展的……現在,全沒了。」

  高凡了然的看著她眼底的失望,卻沒多說什麼,「攝影展是個不錯的主意,底片沒了可以再拍,不要太難過,嗯?」

  「很難。」說著,她的淚就要奪眶而出。他哪襄會知道那些底片是她花了多少精力與時間才完成的?他又怎麼會明白要將過去的一年重走一趟需要花費多大的勇氣與耐力?

  「已經被偷了,傷心也是多餘,不是嗎?」高凡的眸光一斂,語帶雙關道。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把東西拿回來。」

  「你不知道是誰偷了它們,怎麼拿回來?」

  「我會想到辦法的。」王詩語堅定的說。雖然,她現在還想不出什麼方法可以找出那一夜殺人的兇手,但只要她一天還沒死,他們一定會再來找她。

  「不要輕舉妄動,丫頭,你已經替我惹了不少麻煩。」

  聞言,王詩語瞅了他一眼,拿起手上的餐具用起膳來,吃了幾口菜後才道:「我可以不是你的麻煩,只要你放我走。」

  「然後讓你去送死?」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憐憫,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些。」

  「我不是在同情你,也不是在憐憫你,我是在生氣。」高凡傾身抬起她低垂的瞼,修長的指尖輕輕的畫過她的瞼頰,「不要再惹我生氣了,丫頭?」

  她看著他略微陰的臉,有點心驚,「你以前並不是這麼容易生氣的。」

  高凡笑了,彷佛方才那一瞬間的陰沉並不存在,春風似又拂過。「我是不容易生氣,你是惟一可以一再惹我生氣的人。」

  「是嗎?」她有點難過的看著他。

  原來,她是如此的令他煩悶氣惱,是因為後悔說了要娶她的話?她早該離他離得遠遠的。

  高凡看見她眼底的傷心與難過,知道她會錯了意,卻並不打算多做解釋,畢竟信任,是要建立在彼此的心上而不是在言語之中的。

  她的命,他可以不在乎嗎?他不怕麻煩上身,卻怕她將麻煩惹上身,他不怕死,卻見不得她有生命危險,她不懂她的輕忽生死之於他,才是令他生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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