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宋語桐 > 大人私心不可議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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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手數回之後他硬是受了兀野一劍,那一劍不深,卻讓他鮮血直流,頭暈目眩,憑著僅存的氣力,他以卓越的輕功遠離那是非之地,避到蒲京近郊山林裡的小屋,宋暖暖就是在那裡救了他一命。 “目的呢?” “兒子不知。” “若他是有心引你過去害你受了傷……” “傷我的是晉王的人。”墨東打斷了義父的猜測,“晉王密會狼王之子一事他是決計不能讓人知道的,是孩兒武藝不精又輕敵了,才會讓兀野發現,怪不得旁人。” “兀野是外族打小訓練的死士,你就算受他一劍也沒什麼,我就不信他身上沒挨你幾刀!偏他那劍上沾了毒,用的都是些旁門左道,看晉王身邊用的人,就知道此人心術不正,還不如太子那一身的陽剛磊落,只可惜,太子不懂那些機關算盡的本事,更易受有心人挑撥,不穩重不內斂,實非帝王之才。” 墨東安靜聽著義父樂晟之言,未發一語。 關於這些帝王之爭,他實不願參與其中,更沒興趣站隊,但以他的身分與職位卻不可能讓他事不關己,太子的舅舅鄭國公因自己從他手中搶下了鎮北大將軍之位視他如死敵,若太子日後登基,他和義父恐怕都很難全身而退。 而最受寵的德貴妃之子晉王,表面上與世無爭,多年來在檯面下卻一直蠢蠢欲動,皇上不是完全不知情,但因為寵愛德貴妃,也連帶寵愛了德貴妃親生的兩個孩子——當朝唯一的公主樂千晴和晉王,很多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要不危害到他的皇位,看到有野心有實力的皇子,有時心裡深處可是欣慰的,畢竟哪一個當父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比自己好?但身處皇宮權力的至高點,父子之情很難淩駕在君臣之禮上。 即便如此,太子乃鹽稅弊案之首一事,義父永平王並沒有將調查結果如實上報,就怕皇上以為他想拉太子下馬別有心思…… 說到底,真要較真起來,他義父也是皇位繼承人的可能人選,要不是他和當今皇帝是親兄弟,義父又生性平淡無爭,恐怕早就像其他幾個兄弟,或被借機處死或被發配邊疆了,哪來如今的兄友弟恭,一副和樂景象? “東兒。” 被義父這一喚,墨東頓時回過神來,“是,父親。” “太子那邊要派人盯緊一點。”樂晟的眉眼之間帶點憂慮,“希望一切只是為父多想了,但近日來鄭國公那邊動作頻頻,與皇后見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恐怕正在籌謀什麼,皇城禁衛頭子都是鄭國公的人,我們得提早做防範,免得措手不及。” “兒子知道了。” “晉王那兒……” “晉王唯一的敵人是太子,不是皇上,父親暫且不必擔心。”而晉王坐大,對他們父子而言也並不是壞事。 “我是擔心你……你的腿……那個姑娘若對晉王說了什麼……” “父親放心,她要說早說了,何必冒著生命危險進大將軍府陪我演戲?”想到那雙始終無畏又清澈的眼睛,墨東的語氣不禁放柔了些,“由此可知,她不是晉王的人。” 樂晟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的瞅著他,“也許那也只是計策的一種,放長線才能釣大魚,如果得到你的信任比出賣你來得有利,又何樂而不為呢?你不要輕忽了才好。” 聞言,墨東黑眸閃動,道:“父親的話,兒子銘記于心。” *** 今晚是墨東替宋暖暖運功渡氣的第七天,一如以往,他氣勁一收,這個女人就軟綿綿的倒在他身上。 可以這樣理所當然的躺在他懷裡還不被他給狠狠推開的女人,天底下目前應該只有她一個,他低頭瞧她,臉色不再像那日見鬼似的蒼白,此刻還帶著微微的粉嫩,氣色好得不像是個病人。 修長的指尖輕觸上她的雙頰,那長長的睫毛像美麗的羽扇,這幾日都勾引著他的目光,還有她鼻頭上的細小汗珠也很可愛,但他照例將它拂去,視線轉而停留在她薄薄的粉嫩的唇上。 目光,肆無忌憚,因為任憑他怎麼瞧她,她都可惡的無動於衷,眼睛都不眨一下。 七天了…… 他堂堂鎮北大將軍夜夜守著這女人,明明怕熱,卻為了她把整個房間弄得像個火爐似的,夜夜替她運功渡氣,還讓她軟綿綿的身子緊緊靠著他,幾次半夜醒來探她鼻息,見她身子打顫手腳冰冷,還拿自己的身體當軟墊和火爐讓她偎著睡…… 軟軟的身子貼著他,就算連著幾日未曾沐浴更衣,但有丫頭日日幫她擦身子,依然是軟軟香香地,只要是正常男人,都很難無動於衷,她悠然沉睡,他卻一夜睡得比一夜還差,幾乎到了失眠的地步。 “你再不醒,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宋暖暖。”他對著懷中的女人惡聲惡氣,語調冰冷而低啞。 這幾日他們夜夜同床共枕,就算沒有外人知曉,他也算是毀了她的名節,她醒過來要是知道了,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他有一股莫名的期待,期待著她一睜眼看見自己窩在一個大男人懷裡的表情,可幾天過去,那期待一再落空,連一向極有耐性的他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聽見沒有?宋暖暖?”他將她的身子抱緊些,“我已經受夠你這樣天天夜裡賴在我懷裡了,你再不醒,我就把你扔進湖裡去,你不是怕冷嗎?是不是太冷了你就會忍不住醒過來了?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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