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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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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余家茶莊納入自己的事業版圖,娶了余美人還不夠,下一步他便要蠶食鯨吞整個餘家。 原本他以為娶了余美人之後,余家茶莊便能不費吹灰之力手到擒來:但他太小看她了。或許表面上她看似柔弱,但天生就流著商賈的血液,讓她穩穩的掌握著餘家所有分號,絲毫不因下嫁於他有所差別,余家和水家還是劃分出一條界線,井水不犯河水。 餘家因為有了她主事,他始終無法名正言順的將之納入旗下,使得他只得重新佈局,為得到餘家而使些手段。 也罷,多一點困難達成後的成果更甜美。 他知道憑妻子的聰慧定會想出解決的法子,或許還能看出是他從中作梗,想來便讓他覺得血液沸騰,能嗅到利益和挑戰的味道讓他興奮。 始終瞧著水明月的惠舜禾發現他眼中發亮的神采,隨即明白他的想法。 只是—— 到底,重要的是餘家遍佈天下的茶莊分號,還是那能泡出一壺好茶的當家? 第六章 這日,余美人難得待在府裡沒有外出。 每月的二十日是分號掌櫃送賬冊到豔府水家的日子,是以這天她只需要留在府裡等著審查賬冊即可。 當然,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如何?」溢滿擔憂的語氣從房裡隱隱透出。 站在門外候著的小廝同樣關注著裡頭的情勢發展,想聽到更多關於少夫人的事情。 一早,豔府上下彌漫著刺人的陰霾氣氛,一干下人爭相走避。卻又在當家夫婦的房門關上後,如雨後春筍般——探出頭來,大膽點的跑到門前偷聽,膽子小的站得老遠,不斷用眼神和嘴形詢問偷聽的小廝。 房內,滿室駭人的岑寂,全由守在床畔的頑長男人散發出來。 原本用過早膳,余美人照例到門口送他離開,當馬車駛出中央大道沒多久,隨即有僕役趕上馬車,同他報告余美人昏厥的事情。 當下,豔城也甭去了,他讓車夫急急掉頭回府,而葛京早已讓人把余美人抬回房裡歇著,另外去請了大夫過來。 這會兒房裡除了躺在床上的人兒之外,只有水明月和葛京,以及被請來看診的大夫。 葛京冒著冷汗,瞧見那上了年紀的大夫,脈象把了半天工夫,越把頭越低,連眼皮都快合上了。而主子則是越看眼色越陰沉,臉色忒是難看,眸心都快冒出火花,老大夫還是慢慢的醫,徐徐的把脈。 這看得葛京宜著急,連聲催問:「怎樣啊?」 「唔……」也不知道年邁的大夫是在夢囈還是準備說話。 「到底如何?快說呀!」眼前這位可是豔府上下最寶貝的少夫人,如果少了根寒毛,雖然不是他的錯,但依主子現下的神情來看,等會兒的情況肯定不會太好。 冷汗悄悄從葛京頭上滑落至下頷,他甚至忘了伸手去擦拭,一雙眼骨碌碌的轉動著,眼角的皺紋微微顫抖著,額上的紋路更增添了幾條。他小心翼翼的覷著水明月的臉色,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主子有這樣的表情—— 既冷淡又陰鷥。 水明月的太陽穴隱隱浮現出青筋,即便他一臉平靜淡漠,擱在腿上的手卻卻緊握成拳,洩漏了他的心思。 他說不出半句話來,怕一開口就是失控的咆怒。 到底是哪個辦事不力的下人去請了這個連把脈都快睡著的老大夫? 水明月殺氣騰騰的眼神直盯著老大夫,可老大夫渾然未覺。 好半晌,年邁的大夫收回了把脈的手,慢吞吞地抬起頭,仍是一臉迷迷糊糊剛睡醒的模樣。 「呃……」老大夫面向葛京,眯起眼,「你是水當家?」 葛京忙搖頭,退到水明月身後,「咱只是個管事的,大當家在這兒。」 「水大當家。」老大夫話一出口,跟著要跪下。 心頭一凜,水明月眼神更銳利。 葛京一邊將老大夫扶起,邊在心裡暗念是哪個不明事理的下人去請了這麼一個老胡塗的大夫回來,但嘴上還是問:「您別跪呀!到底咱們家少夫人如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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