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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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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十來日,她幾乎踏遍了整座長安京。 這一日,她來到長安京內距離豔府水家最遠的一間茶莊分號,同茶莊裡的掌櫃討論過近月來的營收和去年的獲利後,余美人踩著軟軟的步伐,出了茶莊。 「當家請儘管放心,往後每個月小的會將賬冊彙整後送進豔府的。」掌櫃將余美人出了分號。 嬌滴滴的美人兒從來到這條西大街,下了馬車後,便一直是所有人的目光焦點所在,眾人對這位近來常出現的水家少夫人除了好奇外,更帶著讚賞和傾慕。 見余美人踏出了茶莊,立刻又引來一陣驚歎和視線。 「先謝過掌櫃了。」余美人帶著笑意,踩上車夫拿出來的踏腳凳,人了馬車。 馬車駛向前,車輪壓在石板路上,發出震動的聲音。 「少夫人今天心情很好。」杏梅看出主子嘴角始終掛著的淺淺微笑.忍不住好奇。 半躺臥在舒服的緞枕上,原本合眸小憩的余美人逸出淺淺輕笑。她的心情是很好。 前些日子用午膳時,她試探性的跟水明月提到,因為白日外出「逛長安京」,所以她晚上為他等門的時間得往前提到亥時,她瞧得出他的不悅,但仍堅持。初時幾日他一如往常拖到近子時才回來,可連續幾日下來,他發現她當真不再替他等門,終於在昨日乖乖的于亥時前回來。 不枉她前陣子日日替他等門,辛苦總算有了代價,她計劃就這麼把他的作息時間調成正常,要讓他如同尋常人般,卯時出門,申時回府。 有了初步的成功,是以她今天心情當然會好。 「沒漏了哪處沒去吧?」杏梅捧著畫滿橫線的分號摺子,點點頭,「都去過了。」 「那,讓車夫往豔城駛去。」余美人吩咐。 自從唯一那次上豔城的經驗後,她便再也沒去過,如今是該去走走了。杏梅告訴車夫接下來的目的地後,回過頭問:「少夫人要去看少爺?」 「難不成是去做買賣?」余美人打趣反問。 主僕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多久便到了東大街,車夫在豔城門口將馬車停下,讓她們下了馬車。 余美人理了理衣襟,「杏梅,幫我看看有哪兒失態了?」 杏梅噗哧一聲笑出來,「少夫人是怕在少爺面前有不當,給少爺看笑話,對吧?」 「杏梅!」心思被看穿,她既羞又窘,佯裝發怒低喊丫鬟的名字。見主子臉皮薄禁不起戲譴,杏梅連忙送上保證,「少夫人很美,美得連女人都捨不得不瞧您幾眼,甭擔心。」 余美人無奈的睨了她一眼,「真是促狹鬼。」 「少夫人說的都是。」杏梅裝模作樣的回應著。主僕倆一前一後的踏進豔城,最先見著的是豔城總管惠舜禾。 「少夫人。」惠舜禾向她行了個禮。 「惠總管,別多禮。」她揚手來不及制止惠舜禾。「夫君呢?」 第一次來由於不識得惠舜禾,是以稱他為掌櫃,這次來她已經知曉他的身份,便改口稱他惠總管。 「少夫人來早了,主子近來都在末時後才進豔城。」惠舜禾將余美人領到水明月的別院裡。 「未時?那麼未時前呢?」端坐在太師椅上,余美人發現室內有茶几,上頭擺放著一套精緻的茶具。 擰眉細看,她注意到茶具有被使用過的痕跡。 她不知道水明月有喝茶的習慣,至少她從未為他泡過半壺茶,畢竟他們相見的時間甚少,僅只夜晚他回房休息,或白日用膳,其餘的時間他們是各忙各的,根本見不到面,更別說泡三亞茶所需要的時間。 成親到現在近月餘,她才看清他們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 「到處巡視分號。」 「巡視分號?夫君不都卯時便上豔城處理商事?」余美人沉吟,不解水明月的舉動。 「主子是為了能準時回府用膳,才會改變作息。」經過這些日子,惠舜禾也看出水明月如此做的原因。 「何以這麼說?」 「少夫人,您有所不知,主子在審視帳摺的時候,往往對咱們這些下人的呼喚沒反應。」 「這我知道。」葛京曾經說過。惠舜禾點點頭,「所以主子常常會忘了用膳,就算擺出滿桌的東酸、西辣、南甜、北咸的豐富菜色,都不見得能喚回主子的注意力。」 「你的意思是,為了不錯過用膳時間,夫君索性用了午膳再來豔城審視帳摺?」她不知道一個人對於生意能夠看得如此重要,甚至連吃飯都會忘記。 「是啊,別說用膳了,有時他連茅房都會忘了去,要不是下人們送進來的水都有減少……總之,主子的身子實在教人擔心。」當然他們的工作量也讓人吃不消呀! 余美人聽得眉心緊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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