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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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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找來,無論是報紙還是電子新聞。」徐秀岩掛著淡淡的笑痕,黑眸垂下,他知道自己不用等太久。 那名員工一聽,立刻明白要找什麼,在離去前還不忘把簽名照留下「還給」他。 徐秀岩十指交握抵著額頭,凝視照片上陌生的女子。 他該認識她,卻想不起七年前那個奉父母之命嫁給他的女人的容貌。因為彼此工作的關係,父母親也都瞭解他們相聚的時間不多,不過事實上他們相處的時間比兩方家長以為的更少。 他們並非刻意,卻也遵守著協議書上不干涉彼此工作生活的條款。他始終認為那是維持這段「方便婚姻關係」的最佳方法,結果不然,所以他今天花了些時間思考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決定提離婚。 如今聽到她車禍重傷的消息,他突然有種直覺──這是兩人離婚的原因。 是遲來的愧疚感嗎? 即使已經離婚,于情於理,他也該去看看她。 當晚,徐秀岩出現在醫院的VIP病房前,得到的卻是史嘉蕾失蹤的消息。 ──正確來說,她逃院了。 「你這混小子!為何到現在才來看她?」 接到通知趕來的徐家雙親,一見到兒子立刻怒氣衝衝的教訓一頓,反而是史家二老幫忙緩頰。 「親家,別罵秀岩了,即使他來了,嘉蕾那拗脾氣也不會讓他進去的。」 打從史嘉蕾醒來,徐、史兩家的父母天天都在吃史嘉蕾的閉門羹,早已明白。 「是我的錯。」徐秀岩斂起臉上的笑容,認真的向父母以及岳父岳母道歉。 從自己的父母也到醫院的這點來看,他猜想兩人離婚的事,雙方家長都還不知道,現在也不是個說明的好時機。 「無論誰有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嘉蕾到底去哪裡了?」史媽媽臉上滿是憂心,雙手緊握著手機,看來已經打過電話卻都沒有史嘉蕾的下落。 畢竟她拖著一身傷,亂跑實在是危險至極! 「秀岩,你知道嘉蕾去哪嗎?」徐爸爸理所當然問自己的兒子。 「兒子,仔細想想,老婆會去哪裡,你應該有個頭緒吧!」 徐媽媽在旁安撫丈夫的怒火,對兒子晚了這麼久才到醫院一事也感到不悅,但是嘉蕾不准他們聯絡秀岩,又說如果他來,她就立刻打開窗戶跳下去……都以死相逼了,能怎麼辦?何況打電話給兒子,總是轉到語音信箱,若非放不下嘉蕾,他們早就搭飛機到美國把兒子抓回來! 再說史嘉蕾在臺灣是知名度相當高的藝人,報章雜誌隨便都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兒子回臺灣的兩家長輩都認為即使徐秀岩在國外也一定會看到相關報導。 「我知道。」徐秀岩沉穩的回答。 「在哪裡?!」四名長輩登時驚問。 「我會去找,確定以後再聯絡你們。」徐秀岩說完,恭敬的向長輩們說了幾句要他們保重的話,才離開。 雖然現在他還不知道,但是要不了多久,曾為重大刑案調查幹員,擁有許多門路和手段的他就能查到一切。 到時候,他要好好看看是怎樣的女人,渾身是傷還能到處趴趴走。 史嘉蕾忍著痛,在還炎熱的初秋穿上寬大的鐵灰混白毛料外套,圍上大大的圍巾,戴著毛帽、大墨鏡,穿著長度及膝的漆皮長靴,坐在高鐵列車上。 她用大外套遮住自己打石膏的右手,毛帽掩蓋帶傷的頭,圍巾遮住半張臉,再加上非常大的墨鏡,根本看不見她的長相,卻還是害怕別人會認出自己這張臉,更不想被人看見那些可怕的傷口,於是她從頭到尾都低著頭。 半個小時前她躲過醫生和護士,以及守在醫院外頭的歌迷,搭出租車回到家,千辛萬苦的換上衣服,帶著皮夾裡僅有的現金和手機坐出租車到臺北火車站,然後搭上高鐵,直奔幾年前在中部山區建造的別墅;因為用的是父母的名字,所以記者並沒有報導過,是她目前最理想的「自我放逐」之地。 「呵……」發出只有自己能聽見的痛吟,她注意到捂著嘴巴的圍巾內側有點濕,八成是她痛得不自覺張開嘴喘息流下的口水,於是用左手調整圍巾角度,並不時把圍巾拉得更高,頭埋得更深。 史嘉蕾沒有自覺,但是不合時宜的打扮和靠近些就能聽見的詭異呼吸,看在其它乘客眼中是非常可疑的,就連服務人員都不斷來查看她有沒有奇怪的動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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