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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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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非犧牲其中一方始能換得另一方的安全,那麼,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她自己早己決定讓她平安的活下去。 「最近家裡有發生什麼怪事嗎?」他每次都會這麼問。 因為他始終擔心馮守夜的動靜。 他不可能一點動作也沒有。不過現在有任何動作,都不利於他,也許可以短暫安心。但依他對馮守夜的瞭解,他絕不是靜靜等待的那種人,唯有出擊才能令他安心。 「沒有什麼大事。」廉欺世以為他是想問家裡有什麼大事,所以都這樣回答。 「嗯。」得到一如往常的回答,雷觀月安心地頷首。 廉欺世突然想起一件稱不上是大事的事,「啊,前幾天家裡來了個人。」 「什麼人?」他立刻蹙眉。 「一個男人,是在嚴兄不在的時候來的。因為他說認識你,又堅持要進來,我和笙歌只好讓他進來了。」她聳聳肩。仿佛不當一回事。 「那個男人長怎樣?」他追問。 「嗯……普通吧……沒什麼印象,喝了杯茶,坐一下就走了。」廉欺世認真回想,卻連那個人的長相也不記得。 如果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人,她也不會忘記有這樣的人來拜訪過的事。 「他有說話嗎?有跟你說什麼?「普通」這兩個字提高了雷觀月的戒心。 馮守夜是個善於隱藏的人。 並不只指他的肮髒手段,更是指他的外表。縱然在大群的朝官中,他也能不被發現,不起眼的程度正是他最厲害的一點。 「問了一下孩子應該快要出生和一些客套的問題而已。」廉欺世簡單回答。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確實有點怪,說認識雷觀月,但也沒說要找他,說要進屋裡等,也不知道要等什麼,如果說是要等雷觀月的話,難道他不知道貪污案最近可是鬧得滿城風雨? 雷觀月的眼神暗了下來。 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人是馮守夜!也擔心會有後續發展。 都是他的錯,忘了無論哪裡都有馮守夜的眼線,是他放任她一再到牢裡,才會被人察覺她的存在。 即使和廉欺世沒有婚約,知道她懷著他的孩子的人用手指便能數得出來,還是不能小覷馮守夜的消息來源……他應該更小心的! 「長風沒跟你來?」他突然問。 廉欺世沒發覺他的臉色不對勁,逕自解釋,「嚴兄正在外面和笙歌一起等我們,因為我們以為今天能接你回去。」 其實是她要嚴長風不要跟進來的,因為她怕自己一見到雷觀月,會像那次被送走時一樣,不自覺落淚。 每次要進來見他之前,她總是不斷告訴自己要笑要笑,就像爹娘去世前告訴她的,越苦的時候越要保持笑容,幸福才會來。 她沒有貪心的想要幸福,純粹是希望讓被關在裡頭的他,在看見她的笑容後,不需要擔心她過得好不好。 「以後你別再來了,讓長風來就好。」雷觀月沉著聲,變回那個一開始傲慢冷靜的模樣。 「為什麼?」廉欺世終於感覺不對勁。 「孩子快出世了,你該好好待在家裡準備迎接孩子的到來,不是一有機會就往外面跑。」他用命令式的語氣告誡她。 「我沒有到處亂跑,大部分時間也都待在家裡,你可以問問笙歌或者嚴兄,他們都能作證。」她急忙反駁。 「那麼我要你一直待在家裡,哪兒都不能去。」雷觀月的聲音變得冷淡疏遠,充滿命令的意味,「我不要我的孩子在這種地方出生。」 廉欺世兩眉倒豎,不能苟同地瞪著他。 「能不能出門,我自己會判斷。孩子當然不會在這裡出生。」她的話非常僵硬,表情亦然。 「我會要長風把你送出長安。」他冷冷地威脅。 廉欺世瞠大已經不小的雙眸,怒瞪著他。 這是她生平少數發怒的經驗中,最生氣的一次。 不僅因為他不信任她的判斷,他的話仿佛打開了從貪污案爆發後,一直被她鎖在心底深處名為不安的罐子,所有冷靜思考都被當成屁話拋在腦後,她瞬間爆發出來。 「我會自己回來。」她決定和他杠上。 雷觀月則用一貫輕柔的語氣,吐露出冰冷的話語—— 「如果你還希望孩子出生後能繼續見到他的話,勸你別和我作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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