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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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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竣的五官如春風吹散醋寒,瞬間柔化了那張優雅驕傲的臉。廉欺世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好好看過他的長相,許是他過於冷漠疏遠的態度和傲慢十足的個性壓過了外貌,但倘若仔細看,他的眼發色和皮膚,其實和突出的五官相輔相成,光是側臉,已經夠讓她目不轉睛了。 這等貨色算上乘,也算稀有吧,怎麼會}殳人發現呢? 廉欺世搔了搔頭,看看來時的路,再看看那張令她好奇的側臉,最後好奇心打敗了睡意,她慢慢踱了過去,在能夠瞧渭楚他在忙什麼的地方停下。 「原來是在下棋……」 獨自一人的深夜棋局,他看起來很盡興,甚至沒有察覺她看了他好一會兒了。 廉欺世靜靜佇立在正對著他窗口的回廓上。許久都沒有動作。僅僅看著他重複各種不同的表情,比在她面前還要生動豐富的表情。 雖然對人很冷漠,抱著強烈的防禦和戒備心,可是面對自己喜歡的東西,便全心全意沉浸其中,毫無顧忌的顯露真性情,這樣的男人絕對令女人無法抗拒。 真不知道他為何會討厭女人。 笙歌也沒解釋,也不認為奇怪,好像他討厭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嗯,也許可以找機會問問他。 解除了好奇心,睡意重新來襲,廉欺世抓抓臉,踏著悠哉的步子回房去。 無功不受祿。 不能說這是她最討厭的一句話。她認為有工作才有飯吃,對自己的工作也很看重負責,但是有句話是怎麼說的? 啊,就是那個啦,人都有不拿手的事。 而她非常不巧的拿家事——任何一件家事都不上手。 今天雷觀月難得在早上醒來,一身完美的章服,臉上沒有戴面具、帷帽,似乎是要上朝,身為專屬車夫的嚴長風自然得跟去,於是請她幫忙打掃庭院。 「原來渭掃庭院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她不知道花了多久時間,等回頭去看努力的結呆後,只能如此感歎。 「你根本什麼也沒做,不是嗎?」不知何時已經下朝回府的雷觀月,一如以往姿態從容高雅的打著傘站在回廊下遂日。 依他看這裡和出去前沒兩樣,硬說有什麼不同,可能是越來越亂。 「人都有拿手和不拿手的事嘛……」廉欺世搔著頭,靦?地笑了笑。 「在於有沒有心而已。」雷觀月輕哼了聲,隨即走進自己的房間。 廉欺世這才注意到她不知不覺問已經掃了老遠,雖然打掃的效呆並不顯著。 「有沒有心嗎?」她看看手中的掃帚,回想自己一邊掃,不時停下來啃啃橘子皮,發呆一下,或者觀察哪裡有新冒出的嫩芽,以及看到第一隻螞蟻時的興奮……確實很不用心。 「好,再努力看看吧!」她對自己說,澄淨的大眼浮起決心。 雷觀月的窗子悄悄推開了一道縫隙,盯著那抹輕快舞動掃帚的藍色身影。 打從那一夜起,他完全不在白晝出沒。 冷靜的想過後,他得出一個結論——他不需要女人。 若是任何女人都能靠近他,總有一天可能洩漏他死守多年的秘密。 身為男人卻無後,不懂其中緣由的外人常會認為是「無能」,他可以容忍別人說他是不祥的徵兆,卻無法忍受被人嘲笑「無能」。 而這個善於侵略別人思緒的女人很危險,他不能放任她無心闖進他的生命,改變他,讓他有她是特別的,所以無所謂的想法。 抗拒,是保護自己的不二法門。 他已經……早就習慣了。 但想是這麼想,在見到廉欺世認真無比卻雜亂無序的打掃方式後,雷觀月再有定性也實在看不下去。 「你認為掃帚只是用來揮動的?」窗戶砰地被推開,還沒換下章服的雷觀月就站在窗內,傲然的雙眸睥睨著她。 「不然還有其他作用嗎?」 若非她的神情實在太認真,雷觀月一定會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揮舞是有方向、有順序、有目的!一個連掃帚都不會用的女人,完全失去當女人的資格!」 「這麼嚴重?」對他的話,她看起來不以為忤。 雷觀月額上青筋跳動,斥道。「照著我的話做,我喊一,就往右邊揮——「你的右邊還是我的右邊?」她立刻問。 「你高興就好。」他擺擺手,表示這不是大問題。 「那揮左邊也沒關係??」某人很皮癢。 「再廢話就沒飯可以吃!」他只好祭出殺手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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