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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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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欺世一頓,然後僵硬地回過身,笑言道:「誠如兩位大爺所見,來吉偶爾會改名叫阿眉,還會從男孩變女孩。」 「好一個從男孩變女孩。」雷觀月諷刺的撇撇嘴,「聽你這麼說,來吉不像個孩子,倒比較像只沒人養的狗了。」 「是啊、是啊,偶然被我撿到的,如今已被失主領回。」她又往「來吉」離去的方向瞥了一眼,有些惆悵。 冰糖葫蘆沒了,連聲道謝也沒換到,真不知道她白忙些什麼。 「依律,拐人子女是可定罪的。」雷觀月又說。 「所以說來吉是狗嘛,來去自如的說。」廉欺世攤攤手。 「太好了,爺。」嚴長風在這時插嘴。 雷觀月瞥向說出這句話的親隨。 「孩子沒有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蹦出來,還長到這麼大,真是太好了,不是嗎?」 長安有東西兩市和一百一十個坊,實行市坊分離制。 為加強對居民的控制,各坊四周皆築圍牆,由居民共同修護。屬皇城左右七十四坊之一的延壽坊,位於朱雀大街西側,開四坊門還有門樓,擁有縱貫坊內的十字街,街下有巷,巷中有曲。 時人常將巷曲一併談及,尋常巷曲有名是少見的。有名的巷曲則常因事物而起,例如:「棗巷風雨秋」以巷內多棗得名;「氈曲」是取內多製造毛氈的作坊;當然也有以人為名,例如薛姓兄弟子侄同居一曲,故有「薛曲」之稱。 織染署署令雷觀月的宅第位在延壽坊的織曲當頭第一家。 延壽坊離廉欺世現在住的親仁坊有一段距離,她也沒怎麼去過。 如今卻在一種詭異的情況下來了──在兩個男人的看守脅迫下,她實在不能不來。 「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啦,但兩位大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雖然來吉不是我的親生孩子,在我撿到她的時候,可是完全把她當成親生子看待,還排了好長的隊伍,替她買冰糖葫蘆,在她困了的時候抱著她睡,所以我真的不是拐人子女,是她走丟了。」穿鑿附會的小謊,廉欺世說來不花半點腦力。 有時候她也覺得欺騙的欺,就是她名字裡的欺。 「我對來吉沒興趣。」雷觀月冷聲道。 要他相信一個連來吉是男是女都分不出的人說的話?那還真是見鬼了。 廉欺世如狗兒般圓亮真誠的大眼轉了一圈,「喔,那我真的是鄉下來的土村姑,只是那──麼剛好撿到了來吉,又好心想帶她找娘而已。」 「我說了對來吉沒興趣,不要再提起她。」滿嘴謊言的女人。 那小姑娘明明叫阿眉,這兩個人已經完全不把這當一回事了。嚴長風暗忖。 「那到底是什麼事?」廉欺世客客氣氣地問。 「你,就是昨天和我睡過的女人。」雷觀月嚴肅地開口,只差沒指著她。 「呃……我可以說你認錯人了嗎?」她存有一絲絲能夠逃過一劫的希望。 今早笙歌是怎麼說的?不過向他拋個媚眼,就狠狠被教訓一頓?碰他一下就要斷手斷腳? 噢……她可不僅僅「碰他一下」、「看他一眼」這麼簡單而已啊! 雖然口食之聞不可盡信,但她向來相信任何傳言都是「其來有自」的啊! 「笙歌姑娘,我們已經知道你的住處了。」嚴長風故意說出名字,藉以證明他們早已瞭解她的底細。 只不過……他們在大存福寺外看見她時,並不如在僦舍前遇到的那名妓女所言是和某位不能說出名字的大人賞燈,而且從她的穿著來看,也不像名妓女,反倒比較像是尋常人家的姑娘。 廉欺世對這熟悉卻不屬於自己的名字感到困惑。 笙歌? 難道他們把她誤認為笙歌了? 「噯,麻煩了,竟然被你們知道了……」廉欺世垂下頭,用察覺事態不妙又帶了點莫可奈何的語氣,喃喃自語。 這種時候當然得順水推舟把謊言變事實,先求脫身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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